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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调(48)+番外

秦国夫人见虢国夫人模样,添油加醋道:“三哥,上回只是个侍婢,县主怎么着也能当吉少卿的正妻。三哥若是中意她,小妹去向陛下说说,反正三哥现在也正室虚悬,陛下必定答允,如何呀?”

虢国夫人丽颜冰冷:“吉少卿本就不愿结这门亲事,三弟夺过来不正好称了他的心意?”

韩国夫人见两个妹子又较上了劲,忙打圆场:“你们俩胡说什么呢!说得好像三弟真要故意和吉少卿过不去、强抢他的妻妾似的!三弟,你别理她们俩的胡言乱语。”

杨昭却不说话,神色镇定下来,策马往前走了几步。那边公主亲自出马,杨氏仆从仍不肯让道,公主大怒,挥鞭打马就要硬闯,鞭子扫到好几名杨氏家奴。虢国夫人见状也怒由心生,指使车夫道:“跟我用强?我们也冲过去,看看是她一匹马厉害,还是我四匹马厉害!”她们乘坐的马车套了四匹高头骏马,冲撞起来力道定比公主单人单马强上许多。

那车夫也是个有恃无恐的主儿,听虢国夫人这么吩咐,当即响起马鞭赶着四马大车往前冲,前方人员纷纷避让。公主金枝玉叶,哪容得人对自己这般无礼,不顾身旁驸马县主劝阻,策马往西市门内直奔,驸马等只得紧随其后护着公主。眼看马车和那边的四人四骑就一同到了西市门前,堵着门进不去了。公主挥鞭直打,好几下打在拉车骏马的头上,打得马惊叫连连向后退却。车夫毕竟是下人,不敢以牙还牙鞭打公主坐骑,回头想请示主人,正看到杨昭骑马与自己并行,便问:“阿郎,这可如何是好?”

杨昭抬手,冲公主身后的县主指了指。

车夫会意,扬起鞭子朝县主的马招呼过去。那马挨了一鞭,脑袋一晃,马上县主身子不稳向右侧倒去,她身旁的莲静急忙伸手搀扶,县主正倒在他怀中。

杨昭怒骂道:“蠢货!往那边打!”又指了指左侧的公主。

车夫得了主人命令,肆无忌惮,鞭子向左横扫过去,把县主的马打得撞上左侧驸马。驸马侧身保护公主,又被县主的马一撞,两人双双跌下马去。马受了惊又叫又跳,几乎踢到公主驸马。两人在马蹄下连连闪躲,好不狼狈,驸马还挨了几下鞭子,直到周围随从赶过来制住惊马才得以脱险,被仆从扶到一旁。公主一让,杨家的车马便占得西市门,扬长而去。

莲静一开始便看到了杨昭指使车夫鞭打县主坐骑,杨昭从他面前经过时眼光似乎并不是看他,而是含着恶意盯着他身边的县主。莲静心里忐忑,下意识地护住县主,低头不看面前趾高气扬的杨氏诸人。直到队伍全过去了才抬起头来,老远还看见杨昭似乎回头朝县主这边观望。

公主驸马从马蹄下逃生,早已狼狈不堪,衣衫不整,面染脏污,驸马还被鞭打。公主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下掉头直奔兴庆宫皇帝居处,向皇帝哭诉杨家仗势欺人以下犯上。

公主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女儿,皇帝立即传唤杨氏众人入宫觐见。杨氏五家及杨昭一干人等都同在西市夜游,听到传唤,一同来到兴庆宫见驾,一人不缺。

皇帝一见三位夫人,立即展开笑容,令内侍为其赐座,公主驸马等人却一直立在阙下。公主见这阵仗不由心虚,还未开始问话,皇帝对两方的态度便有了差别。

与三夫人寒暄一阵,皇帝才开始问话:“二姨,方才广平公主夜游过西市门,与你们的车马冲撞,是否有此事?”

虢国夫人惊道:“原来刚才在西市门口与我们撞到一起的是广平公主鸾驾,我还以为是哪家小门小户,争了一阵便给我们让开道了。哎呀公主,你这是……难道是我家手下家奴不知轻重,混乱中冒犯了公主?真是罪该万死,虢国给公主赔罪!”说着就要起身拜公主。

皇帝制止道:“既是家奴冒犯,二姨何罪?不必行此大礼。”

虢国夫人转向皇帝拜了一拜:“家奴失礼也是臣妾等管教无方,罪在臣妾。”

皇帝道:“家奴也有桀骜不服管教之人,犯错怎能都算在主人头上?如此说来,天下百姓皆朕子民,百姓犯罪,岂不都要算朕一份?”

虢国夫人拜道:“臣妾失言,陛下勿怪。”

皇帝微微一笑,不计其过,令虢国夫人回座。公主见皇帝如此袒护虢国夫人,想起先前听到关于他二人的一些风言风语,心想流言多半不是空穴来风,自己这回是白吃一个哑巴亏,别指望出这口气了。

皇帝虽然帮虢国夫人撇清了关系,但也不能不给公主一个说法,便说道:“公主千金之体,小小家奴竟也敢冒犯,这样的不驯之人留在二姨身边也只会给二姨添乱,二姨就将他交由公主处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