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姑(71)+番外

杨末扶着脑袋:“好吧,年纪有大有小,但是辈分总不能乱吧?我是你的姨母,马上还会成为你的姑母,姨妈和外甥私定终身那叫*,懂吗?”

兆言还是那句话:“又不是嫡亲的。”

“不是嫡亲的也是*!”

兆言反问道:“那魏太子与父皇约为兄弟,父皇又认你为义妹,你跟太子是不是也成了兄妹?兄妹成亲算不算*?”

杨末还真的被他问住,瞪眼训斥道:“你别瞎胡闹了,总之你这个办法不行,辈分伦理不能乱。”

兆言坐在地上,露出讥诮的苦笑:“你宁可嫁给杀父仇人也不肯嫁给我,辈分伦理难道比血海深仇还难跨越?”

杨末沉下脸:“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不会嫁给他,也不会嫁给你。”

兆言赌气道:“就一晚上你也找不到别人来充数了,不嫁我就得嫁他,你选一个吧。”

杨末白他一眼:“我都不想理你。”被兆言一顿胡搅蛮缠,她的悲绪伤情全被搅散了,这时才觉得疲惫饥饿,抓起吟芳留下的糕点自顾吃起来。塞了两块在嘴里,发现兆言神情阴郁地盯着她,举起手中松子糕问道:“你要不要也吃点?我大嫂亲手做的,又甜又软又香,小孩子都喜欢吃。”

兆言啪地一下把那碟松子糕拍到地上:“杨末!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当小孩子看!”

杨末及时伸手把松子糕捞起来,小心地把弄脏的半边掰掉,剩下半块塞进自己嘴里:“不想吃就不吃,干嘛发脾气浪费点心?我大嫂亲手做的,容易吗!”

兆言被她气得满脸通红,一拳砸在蒲团上。

杨末嚼着松子糕说:“你看你,随便说两句话就动气,这不就是小孩子的脾气?真正成熟的男人才不会像你这样。”

“真正成熟的男人?”兆言抬起头,气得冷笑出来,“谁是你眼中真正成熟的男人?宇文徕吗?”

杨末立刻变了脸色:“别在我面前提他!”

“为什么不能提?不只是因为他跟你有杀父之仇吧?杨将军、七郎跟他也有仇,但都对他的名字事迹直言不讳,为何唯独你提都不能提?”兆言红了双眼,“杨末,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杨末勃然大怒,扬手就把手里的碟子向他扔过去:“跟你说了别再提他!”

青瓷碟不算轻,飞过去正好砸在兆言脑门上,把他砸得偏向一边,瓷碟落地应声而碎。兆言捂住前额,一丝鲜血从他指缝里渗出来。

杨末见自己闯了祸,心气略平转过神来,伸手去掰他捂在额上的手:“你……你怎么不躲开?让我看看。”

兆言还在闹脾气,犟着扭过头不让她看,被她硬是扳过去把手扯开,露出额头上的伤口。杨末拿起丝帕替他擦去血迹,还好只是破了一点皮,周围被碟子撞青了一小块,并不严重。她用丝帕按住伤口止血,心生愧意,小声道:“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

兆言垂下眼睑:“怪我不该提他。每次一涉及他,你就会方寸大乱。”

杨末忍住心头翻涌的怒意道:“换了你面对害死你血肉至亲的仇人,你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吗?”

“杨将军和七郎……”

“他们不一样,”杨末抢断道,“他们不认识宇文徕,爹爹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而我……”她的眼中又泛起泪光,“爹爹等于是被我害死的……”

“杨末……”兆言呆呆地看着一串串泪珠儿从她面颊滑落,她从未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悲伤脆弱的模样。他不由伸出手去接住那些滚下的泪珠,手心贴着她被泪水打湿的面庞,一直贴上去,捧住了她的脸。

杨末哭得更厉害,捂住心口弯下腰去。兆言顺势环住她的肩,将她轻轻拉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偎进他的怀里。

真正成熟的男人,是这样安慰他的女人吗?

“别哭了……”他干巴巴地劝慰道,既不舍得她伤心难过,又期盼这一刻能持续得再久一些,“父母总是为儿女着想,大将军在天有灵,不会责怪你的。”

杨末抽噎道:“你不会懂的。”

“我懂,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如果不是你,父亲和哥哥们也许就不会有事,他们的遭遇是你促成的,你因此而自责、懊恼、后悔……”兆言搂着她缓缓道,他的语气像个十足的大人,“这种心情,我也有过。”

杨末渐渐止住哭泣,抬起头来看他。

兆言的手还放在她肩上,他张开又握起,握起又张开,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握成拳把手收了回来。

“我娘亲——我是说我的生母——在我七岁时病故,御医记录的死因是感染风寒久治不愈,拖成了肺疾,最后咳血而亡,前后不过大半年时间。在这半年里,先后有两名皇子一名公主夭折,三名嫔妃滑胎小产。到娘亲去世时,父皇只剩我和兆年两个儿子,所以她请求父皇将我交给淑妃抚养,父皇就答应了。很多人都说,我娘死得真是时候,救了我一命,如果她再多活一会儿,我可能也步上兄弟们的后尘了。”

上一篇:成君记 下一篇:闺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