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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43)+番外

靖平立直点点头。他性格沉稳少言,七郎信得过他。杨末已然心焦如焚:“爹爹怎么了?”

七郎垂下头:“爹爹中计被困无回岭,已经三天了还没能突围出来,二哥、四哥、五哥、六哥都和他在一起。”

“爹爹中计被困?他是元帅应该坐镇中军指挥全局,怎么会轻易被围?”杨末大吃一惊,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被围的不是主力吧?鲜卑人没有那么多兵力把我们全都围住。那就赶紧发兵去救啊!”

“督军一直在派兵全力攻打无回岭的入口,但是慕容筹早有准备,设了重重关卡、布下重兵防守,根本攻不进去,反倒是我军伤亡惨重。刚刚我们又截获了慕容筹的密信,下令三处合围,尤指如果不能活捉爹爹就将他杀了,绝不能让他逃脱。”

杨末呆呆道:“他要杀爹爹,他居然要杀爹爹……怎么会……”

七郎不知她心中曲折,接道:“慕容筹当然恨爹爹入骨,如果没有爹爹,整个大吴还有谁是他的对手?这次他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放着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中军不打,反而把精兵强将都派去围攻爹爹,他就是冲着爹爹来的!”

杨末心乱如麻。她当然早就明白慕容筹和爹爹的敌对不可化解,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惨烈。她想起他说过的话,他说此战他一定要赢,胜利之后魏国将与吴国言和不再征战。他是主和一派,而爹爹极力主战,如果爹爹活着,就算这场仗打输了,爹爹绝不会同意丧权辱国向魏国称臣求和。魏国尚无灭吴的实力,他日依旧可以东山再起。而如果爹爹死了,吴国本就式微的主战派少了主心骨,更无人有能力与魏国铁骑对抗,魏国想和便和,想战便战,一切主导都在他们手中。

原来他所谓的承诺,竟然是除掉爹爹……如果当时她没有隐瞒身份,他知道她是杨令猷的女儿,还会下这样的命令吗?

不,不,这样的假设疏无意义。用儿女私情去和国家利益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妄想通过这个来挽救局面,更是幼稚可笑的痴心妄想。

但她还是保留着一丝丝妄念:“真的确定……慕容筹下了这样的命令?对爹爹格杀勿论?”

七郎以为她质疑消息的可靠:“当然是真的,信尾落款‘智用’,慕容筹字智用,不是他还能是谁?”

杨末脑中更乱,重复道:“慕容筹,字智用?”

“对啊,你不知道吗?”

这么一说她有点想起来,好像是听爹爹提过。表字只在亲近的人之间称呼,吴国当然很少有人这么叫他。慕容智用,她有印象的,为何前几天没有想起来?咸福,智用,的确后者更像慕容筹的字。他说过“咸福”是母亲给他起的字,父亲嫌不好给改了,也许是因为这个?

七郎看她神色迷乱,喃喃自语时而摇头,问道:“末儿,你怎么了?”

杨末越想越乱,甩甩头把那些迷思都甩去。当务之急是要救爹爹性命,爹爹绝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慕容筹手里。

她把咸福留给她的帅字金牌拿出来:“七哥,你看看这个,能不能用得上。”

七郎眼睛一亮:“这是鲜卑人的东西!元帅的金牌!你从哪里弄来的?”

杨末撒了个谎:“我在山沟里看到一个鲜卑斥候的尸体,从他身上翻到的,不过没发现别的东西。”

靖平在一旁问:“有鲜卑元帅的金牌,是不是可以假冒他的命令,把大将军放出来?”

七郎仔细观察了一番那面金牌,又摇摇头:“这个不像是正式的令牌。而且调兵遣将,帅印、鱼符缺一不可。封锁无回岭入口的必是慕容筹的亲信,说不定还是他本人,不会单凭这一块金牌轻易相信陌生人。我得去请示一下司马,看这东西到底能做什么。”

七郎带着金牌匆匆而去,留下杨末和靖平继续留在帐中等候。杨末等得心焦,站起来去看七郎铺在桌案上的地图。地图上被七郎画着各种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标记,可见他虽然只是个运粮小军官,却一直关注战事动向,有自己的策略见解。

地图中央就是如今的战场,无回岭在战场西侧,从西北向东南蔓延十余里的一条山脉,是狼山丘陵最险要的部分。两山之间夹成狭长的谷地,一旦陷入其中,两头被堵,驻守山口的人就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所以杨元帅一直无法突出重围。

过了半个时辰七郎复又回还,面带喜色:“末儿,这回你立了大功了,爹爹和兄长们就要靠你救回来!我给司马看过金牌,他说这是鲜卑元帅传递密令、私令之用,虽不能调动兵马,但可以伪造慕容筹的命令迷惑中低将领。我们商量了一条计策,过来我指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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