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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森德(又名:与大神失之交臂的日子)(199)+番外

队友埋汰Templar:“国家未来的栋梁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曲惟恩无所谓:“反正没挂科。”

Templar说:“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一辈子都考满分、90分,那也是很无聊的。大学里总要体验一下挂科的感觉,人生才算完整。”

十月底他们拿到了第一笔比赛奖金,某游戏网站赞助的高校CS联赛,冠军奖金只有2000块。2000块连一台配置好点的主机都买不到,但是一群人还是兴奋地嗷嗷直叫,拿这笔钱出去狠狠地吃了一顿。

喝到一半队友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QWE生日了吧?结完帐还剩多少,给他买个礼物吧。喂,你想要什么?”

他摇摇头,觉得比赛得奖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那天六个人太兴奋,喝过了头,把2000块花得一毛不剩,还倒贴了100多块付酒钱。最后各个喝得歪七扭八,互相搀扶着回到屋里,看见张床倒下去就睡。

夜里他突然醒过来,就像女生节那天喝完一斤二锅头的感觉,莫名奇妙地清醒。他摸到枕头边的闹钟看了看,十二点半。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满二十周岁了。

屋里其他几个人鼾声震天。他睁着眼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心头剧烈地跳动着,连胸口都能感觉到那擂鼓似的震动。

咚咚,咚咚。

冬冬。

这个无数次在心里默念的名字,在不可告人的梦境里呼唤的名字,他从未诉诸于口。今天夜里,他突然格外地想念她。

于是他爬起来,套上外套,下楼推车骑回学校。

这年冬天来得格外早,十月底的深夜,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西北风在高空呼啸,校园林荫路上光秃秃的树枝也被吹得东倒西歪,路边干枯的草坪上结了一层白霜。他只穿了一条单裤,短袖T恤外面随便罩了件外套,站在女生楼下不到十分钟,全身都冻透了,冷风一个劲儿地往袖子、裤管、脖子里钻。

然而心口却是热的,因为酒精,因为拿到冠军的喜悦,因为跨入二十岁的兴奋。

还有因为那两个字,冬冬。

整栋女生楼都陷入沉睡,只有两头的厕所浴室和中间楼梯间还亮着灯。五楼右起第四个阳台的屋檐下,贝壳风铃被狂风刮得搅成一团,不停地冲上去撞击着屋顶,叮当之声变得凌乱破碎。

那是他亲手做的,无数个夜晚关起门来,伏在灯下,细心而又笨拙地将一片片贝壳串起,每一个绳结里都寄托着少年热情稚嫩的愿望。

以后等我有钱了,一定带你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带你去看海。

在那之前,请你,先和我在一起。

然而突然间,毫无预兆地,风铃挂在屋顶晾衣架上的绳子断裂了。狂风将它卷出了阳台,在空中那纠结的六根线甚至舒展开了,贝壳串被气流带得旋转舞动起来。

然后“啪”的一声,摔在他面前坚硬的水泥地上。

五楼那么高,所有的贝壳都四分五裂,碎成一地残渣,只余空空的木棍和绳结,载不动无处寄托的誓言。

很多年以后,当他终于如愿以偿,牵着她的手走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他拎了一只小桶,从沙子里寻找漂亮完整大小合适的贝壳,一一放进小桶里。

她说:“这么大的人还学小孩子捡贝壳,真幼稚。”

虽然这么说,但她捡得比他还欢,看见什么都捡进来,还抓了几只寄居蟹。

回去之后他再把那些贝壳筛选了一遍,找出合适的洗干净,请岛上卖手工纪念品的老板帮忙打了孔,又从店里买了铁丝、木棍和透明鱼线,借来剪刀钳子等道具,晚上在台灯下开始制作。

她凑在旁边问:“做什么呀?”

“等做完就知道了。”

她兴冲冲地凑热闹:“那我也来帮忙,要怎么弄?”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他做得很快。三根木棍用铁丝固定做成六角形支架,贝壳每六个串成一串,三串挂上去后,已经初具雏形了。

“原来是风铃呀,”她在一边帮忙串贝壳,看着半成品,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以前我也有一个这样的贝壳风铃,挂在宿舍阳台上,离我的床很近,每天睡觉都能听见声音……可惜后来有一天晚上刮大风,早晨起来就不见了,楼下也没有,我去其他宿舍问,也没掉到她们阳台上,不知道去哪儿了……”

“是吗,”他低头结线,仿佛只是随口询问,“谁送你的?”

“欸,你不是知道的吗,大一下学期开学,有天晚上我去男生宿舍,好像是领教材吧,领完去你们宿舍,还是你拿给我……”

她突然停住了,很久没吭声。

他又系好一串贝壳,拎起来比了比,长短合适。然后转过去看她,只见她皱起小眉头,两眼水汪汪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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