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为生(64)

不知不觉，月亮升上了山头，清冷的月光铺洒到整个大地，湖面像一面大镜子一样反射着月的光华。青无总算有些想明白了。

“夏申……”她面露愧色。

“想通了吗？”夏申问。

青无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自责，“我还记得我曾经大言不惭地在克里斯汀面前说我可以控制好自己，原来真的很难。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变得这么快！我为什么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冷静，这样岂不是很快就要堕落了吗，那时我真的很想伤害那个人类……我最近很不对劲，仿佛总是觉得烦躁不安。”

“青无，你想过为什么守护者堕落的条件有两个吗？”

青无摇头。

夏申道：“守护者情绪激烈程度超过一定阈值则会堕落是对人类的第一重保护。但是，也有那么一部分守护者，他们对情绪的把控能力要更强一些，在有堕落倾向的时候可以控制自己，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这个而堕落，所以一旦杀人就会堕落这是底线。”

“堕落……真是可怕。”青无还心有余悸。

“不，并不可怕。”夏申说，“其实堕落者和具有堕落倾向的守护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堕落’只不过是需要被清除的守护者被打上的一个标记。”

“我知道，可是堕落者必然会受到惩罚，痛苦地死去。”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恐惧。会恐惧是好事，恐惧会使你警觉。它会让你时刻提醒自己要控制自己。”夏申轻轻把手放在青无肩膀上说，“去见幸也吧。”

“幸也？见他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夏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无同意了。

她来到幸也所在的地方，那是在一个宁静的寺院，寺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这个时节没有樱花，连叶子都开始凋落了。风吹过时，落叶轻舞着。树下，一个穿着深蓝色和服的短发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向他们淡淡一笑。

不知怎么回事，青无觉得此刻的幸也一点都不像正常的守护者。难道说他也有堕落倾向？上次审判克里斯汀时丝毫没有发现他不像正常的守护者啊。

她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夏申，夏申说道：“没事的，我们都没有恶意。”

“你们来了，”幸也开门见山地说，“青无，正如你所见，我也有堕落倾向。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青无心里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抑郁和气愤一下就燃起来，她冷笑，“你怎么知道的？夏申告诉你的？或是你也早就开始监视其他守护者了？”

“青无，别急。”夏申提醒道。

“别责怪夏申，他也是为你好，”幸也说，“很抱歉，让你觉得被监视。可是请你冷静一点，太急躁对你没有好处。”

“冷静？你监视我，还要我和石头一样无动于衷？”青无大声责问，“你有什么企图？”

幸也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起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青无，不好好控制自己的话，会堕落的。”

“别跟我提这个！”青无一下就怒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我明明也是守护者，但是我却像个傻子！”

夏申暗暗替她担心，她刚刚还能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错，可是没过几分钟就又开始情绪化，看来是戳中了她的愤怒点。他只好再次劝道：“青无，别这么激动！”

“好吧。”幸也说道，“那让我们来消除你的厌恶感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统统告诉你，这样行吗？”

“好！首先，”她看向夏申说道，“夏申，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救我也好，监视我也好，为什么你总是要插手我的事！”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必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不会害你的。”夏申安抚道。

“又是这套说辞！”青无一气之下调用出念来，指着夏申，“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最好把你什么时候产生堕落倾向也一并说清楚。”

夏申看着她，长叹道：“好，我都告诉你，我从头告诉你。首先我要告诉你，理论上来说，守护者如果一直不堕落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但是守护者总是避免不了堕落，你看看现在我们这七个守护者，只有幸也的存活时间超过了一千年，其他的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我没想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根据我的观察，这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千年之劫’。”夏申说。

“千年之劫？那是什么？我从没听过。”

“你以为守护者所知道的世界就是完整的世界了吗？这世界还有着守护者所不知道的规律存在着。比如，‘千年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