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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嫁奸臣(2)

作者: 余塘 阅读记录

旁边的曲娘还在苦口婆心的碎碎念:“小姐小名儿叫落落,是你在娘胎里时三天两夜产不下来,全家人都盼着你快落地,别折磨你娘。现在长大懂事了,可不要再惹你娘伤心。”

“曲娘别说了,只要落落平安,我高兴来不及。落落可乖了,这回生病都是那几个坏孩子捣的鬼,又不关她的事,”戚氏护短得很,制止旁人的责备,温暖柔软的柔荑摩挲着姜珩的脸蛋,心疼蹙眉:“瞧这一病给瘦的,快快好起来,娘亲给做撒子吃,再邀大伯家的三姐姐跟你玩儿……呀,这精神看上去是好了许多,我还是不放心,曲娘,快去请医正来,我都高兴忘了。”

曲娘忙应是,起离床沿,踏着迅疾蹀躞小步往外,豆青色马面裙被疾风鼓吹起来,神色惶惶。随即满屋停滞的仆人也运作起来,烧火通风,替姜珩更湿衣换新被。

沉溺在两世交错记忆的姜珩,愣默的打量表妹家的环境。

姜府是位于朱雀大街雀尾的一座二进三座宅子。这对于京官来说,简直比翰林官还贫酸,但对只有一妻一女的姜世洵来说,是足够的。

一院正房住着姜氏夫妻,二院被姜珩包罗。由于姜世洵官职的特殊性,为防被弹劾官员报复残害,杀个人放个火,姜家府邸最多的不是仆人,而是暗卫,耳房、厢房、仓房,后院,遍布之。连同管家仆人十余口,皆都签了卖身契才敢唤用,跟主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所在地是姜珩独占的二院主屋,入目是头顶用银月钩挂起的淡粉色床帷,母亲怕她孤僻乏闷,透雕窗棂下与髹漆桌案上皆装点了花斛鲜花,如今,一簇艳紫的蝴蝶兰就在桌角蜿蜒吊翘,绚丽灿烂,衬得明室勃勃生机。

眼前的小姨娘亲婉丽轻盈。为了照料她一袭潞绸桃色春衫衣带半解,一头松绾的乌发犹如黑亮绸缎,轻晃的赤金步摇在她眼底闪耀柔和的光泽。

因为她的苏醒,母亲的脸染上莫大欣喜,那笑容比涂抹任何胭脂都要美丽,光彩照人,说是十八少女也会有人信。

习惯了女儿的寡言少语,戚氏用冰纨替她擦拭还在不断冒汗的手心,时不时朝呆愣的女儿笑看一眼,温温柔柔的,并未起疑。

眉若翠黛,眼如明珠。盯着与生母面貌相似的小姨,姜珩眼眶涌上一股热意,不复之前流畅,生涩轻唤:“娘亲。”

“诶,珩儿想要什么,跟娘说。”戚氏软声细语,生怕把女儿的魂吹走了似的。

撕心裂肺的记忆回笼,姜珩眉毛拧结一团:“娘亲,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转到表妹躯体前,前一刻的记忆停留在,她被闯入裴府大门的耿紫月,用丝绦活活勒死。

在那三日前,她闻讯父兄在战场上投靠瓦剌,谢承英其婿裴言昭,也就是她的丈夫,发现端倪,及时带兵与兵部尚书兼后军都尉窦邯合围,将叛贼与敌人一同剿灭。

谋判之罪,位列十大重罪之三,连坐家人,谢家直系三代五服以内,尽数伏诛。她是外嫁女,同是检举者裴言昭的妻子,未被牵罪。

然眼看至亲惨死,抛身于乱岗,她与死有何异?选择支撑下去,是听到从蓟州镇传来的流言,有人云,怀疑是裴言昭妒恨谢承英,故作伪辞且戕害谢家。

她要等裴言昭回来,问清真相。谢家到底是否投了敌,如果不是。他们虽才半载夫妻之情,她却不顾世俗目光,等了他三年,十九岁才出嫁于他。待他这般至情至性,何至于弥补不了他心中对父亲的怨恨,要对谢家屠戮殆尽?!

耿紫月为何杀她,杀她后的结果,她都不从得知了。

“元宵刚过,你病中时还吵着要吃红豆馅汤圆。今日是正月十八,你连月份都忘了?”忧虑再度浮上眉梢,戚氏挽袖探手,触女儿额头温度。

已经七天了,不知裴言昭是否获立大功,衣锦荣归?

她虽死而复生,病灶未除,身累心乏。姜珩摒除紊乱的回忆,目光虚弱扫了一圈屋子:“怎么不见爹爹。”她病得这么严重。

恰这时,曲娘带医正折返,医正见断气的人鲜活过来,满脸吃惊,在曲娘催促下,方收敛讶色,搁置药箱,落座,搭枕号脉。

戚氏阴云不定,淡声道:“怕你爹担心,我还没跟他说你病重的事。他这会,去了顺天府办事。”

旋即,曲娘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叹。偏偏姜珩听到了,不安的问:“爹爹此去顺天府,可有让娘亲为难的事,”在她娘恬然一笑准备敷衍时,她涌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莫要瞒我,不然我更要胡思乱想。”

非她想插手父亲的公事。她从前就很清楚小姨父刚正不阿的个性,连同宗族人都被他一丝不苟的参奏过,不收行贿,不畏权贵,虽得罪人,也颇获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