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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冒充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170)

陆昼心脏狂跳。

他有点儿高兴,但又不敢扬起嘴角,只能竭力绷紧全身每一个细胞。

谢糖出国以来,他都快变成神经质了。他也不是没去国外找过谢糖,但他很清楚,两个人一旦都清醒地面对面,又会变成公寓里的那一晚,互相不坦诚,谢糖只会回避他。现在用的办法虽然幼稚可笑,但的确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只能用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他还以为谢糖不会来,但谢糖居然还是回来了。

而且,还替他关窗户,替他掖被角。

陆昼心里淌过一道暖流,又燃起几分死灰复燃的希望,他高兴得想立刻坐起来,但努力忍了忍,还是继续装睡。

谢糖呼吸很浅,不过他能听到,听到她真的在他身边,虽然他感觉很不真实,但却又悸动又安心。

但谢糖还没待在他身边几分钟,忽然又轻手轻脚朝病房外走去。

这么快就要走?难不成是觉得他眼睛虽然暂时失明了但养一养也会恢复,所以不是很需要她?

陆昼刚才的开心立刻被一盆冷水泼下来。

他立刻扶着床沿下床。

谢糖刚拉开门,就听到身后的人哐哐铛铛从床上爬起来的声音,她赶紧回头,只见陆昼捂着额头,皱着眉从床上下来,摸摸索索地找拖鞋,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

谢糖吓了一跳,这就醒了?

怎么突然就醒了?

我关窗户声音那么大他都没醒,怎么轻手轻脚开门,他就立刻醒了?

陆昼陡然失明,肯定根本无法适应,现在他眼前一片黑,应该连方向感都没有,所以摸索半天,差点将床头的花瓶碰掉,也没找到拖鞋。

谢糖见他这样,心头一阵酸涩,又怕他赤脚踩在地板上太久着凉,于是顾不上太多,走过去扶了他一把,将一边的拖鞋递到他脚下。

陆昼穿着的病号服单薄,谢糖手心的浅浅温度直接隔着一层单薄衣服传递到他胳膊上去。

他强烈不安的心终于又定了下来。

“谢谢。”陆昼道,不知道是因为多天没开口说话,还是因为别的,嗓子有点哑。

谢糖刚要开口,猛然想起自己一说话,声音就泄露了,于是沉默不语。

她扶着陆昼在床上坐下,刚要放开自己的手。

手就被陆昼不安地抓住。

谢糖愣了愣。

陆昼又迅速放开,喉结滚动一下,半晌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情绪,道:“我有点渴,你是护士吗,麻烦帮我倒杯水。”

谢糖转身去倒水。

她还在病房里,这让陆昼情绪稳定下来。

玻璃杯很快递到陆昼手上,陆昼因为看不见,半天没找准位置,谢糖只好握着他的手,将玻璃杯放在他手心里,让他握住,才松开手。

松开手后,手指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谢糖略有些不自在。

她忍不住看了眼病房外面,真奇怪,陆昼都双目失明了,难道没请护工吗?即便护工晚上去休息了,现在也已经早上六点多了,也该来了。护工不来的话,像陆昼这样,自己肯定走不开。

她琢磨着陆昼喝完水,可能会睡一会儿,趁着那个时间自己开溜好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陆昼喝水喝得极其的慢。

他不像是在喝白开水,反而像是在喝什么甜甜的东西一样,小口小口喝了几口,抬起头来,又对谢糖道:“谢谢,你是新来的护士?你叫什么?”

谢糖突然就变成了护士,但也不介意陆昼误会。

她半天没吭声,但陆昼一直抬着头,等着她回答,要是她还不说话,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她张了张嘴巴,用较为粗粝不同于自己平时的声音道:“我叫——”

她脑子卡带,因为紧张,脸上有点发烫,视线落到旁边的桌子上,粗声脱口而出道:“我姓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说完这话后,双眼蒙着纱布的陆昼仿佛极浅极浅的弯了一下唇角。他病容苍白,且清瘦许多,难免显得神情阴郁,可他猛然露出笑容,又像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时期孩子气的陆昼,叫人有点转不开眼。

陆昼继续轻轻握着她的手,扶着她,站了起来,轻轻地问:“卓小姐,能扶我出去走一走吗?”

谢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陆昼把她当成了护士,她很难找到借口离开。而她扶着陆昼出病房,值班室的护士又以为她是陆昼的亲属,根本没拦。就这样导致,她陪着陆昼进了电梯。

两人站在电梯里,谢糖看着电梯滑下去,脑子还有点蒙。

陆昼忽然开口:“我眼睛看不见,但有点饿,你陪我吃个早饭吧。”

谢糖:“……”

她侧头看陆昼一眼,陆昼虽然一副病容,但脊背挺拔,依然很帅。她忽然有点微妙地感觉不怎么是滋味——意思就是说,她没来之前,都是别的年轻的漂亮小护士陪陆昼吃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