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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一品/天师上位记(869)

作者: 漫漫步归 阅读记录

佰草堂暗中相助叛军吗?

“证据呢?”佰草堂的掌柜看了眼那本落到保和堂掌柜手中的账册,目光微沉“我佰草堂只是来自西南的药商罢了,就因为先皇封的西南侯起兵造反就污我佰草堂相助叛军,这我不服!”

那佰草堂的掌柜说到这里,向众人俯身施了一礼,这副面面俱到的做派让不少情绪激动的围观百姓默默吞下了口中原本要出口的话,选择了沉默。他这才又道:“众所皆知,我佰草堂已是百年老店,说句不好听的,我佰草堂开店之时,逆贼陈善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怎能因同出西南就污我有罪?难道济南府出个奸邪,整个济南府就都是奸邪不成?”

此话一出,立时引得一片叫好。

“说的真是好!”卫瑶卿看的眼都不眨一下,偏过头去对裴宗之道,“虽说士农工商,商在末等,可商贩内斗之精彩却也半点不输士人相斗!”

佰草堂的掌柜说完了,慈心堂的掌柜站了出来。

“当然不是,周掌柜莫拿济南府之事胡乱做文章。”那位胖乎乎的掌柜说道,“这与佰草堂出自西南无关,只与你佰草堂药草去向有关。”

“不错,清白不清白,查一查就知道了。”保和堂掌柜合上了手里的账册,却不将账册交还佰草堂,他笑看向众人道,“也请诸位做个见证,我们这就去见叶大人!”

“好!”看热闹的百姓哄声道。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内斗,没想到竟到了要见官的地步,几个茶馆的伙计在人群中看的直拍手,今日这一幕,又能讲上好几天了。

人群向府衙的方向去了。

连同那条长桌、长桌上的男人还有那个脸色古怪的妇人也一起被哄闹的人群抬着、赶着往府衙而去。

卫瑶卿慢慢落到了人群之中,不多时,便见裴宗之扶着那个“昏睡”过去的农人过来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卫瑶卿道,“慈心堂、保和堂这一下是彻底将事情闹大了,叶大人怕又是有的忙了。”

裴宗之道:“这个人也交给叶修远吗?”

卫瑶卿点头:“反正慈心堂、保和堂有备而来,会提醒叶大人该怎么做的。”

这件事可不是这一两个掌柜的事,说到底还是佰草堂、慈心堂、保和堂这些大药商的博弈。

……

……

出事的不止是大药商还有米商。

“佰草堂这次太急躁了。”裴行庭笑看向正与自己对弈的崔远道,说道,“若非急于想要借机翻身,引出我等联手欺压的恶名,我们怕也没有那么快拿到佰草堂手里的真账册。”

像这种大药商,哪个分店账面对不上了,势必影响所有的账面,账面不对,查!还不到查出佰草堂运输药草的问题,光查账就够佰草堂喝一壶了。

“拖是拖不久的。”崔远道落下一子,道,“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可以站队了。小九已启程去济南府了。”

佰草堂的那本账册是从济南府拿到的,有些东西自然要从济南开始。

官场无情,商场同样如此。权贵的背后同样少不了钱财的支持,同行相忌,这次佰草堂元气大伤,慈心堂当然要趁机分上一杯羹。

这菩萨样慈眉善目的老儿还真是个理智冷漠的角儿,裴行庭想了想,笑着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大楚军捷报频传,是一件幸事。”

陈善再如何用兵如神,抵不住民心所向,外有大楚军气势如虹,内有百姓暗地为大楚军偷开城门暗度陈仓,两方夹击之下,就是陈善也不行。

“因为他也是人,他也会老。”崔远道说道,“比起我大楚将星红日东升,他已暮暮老矣,而且,听说最近西南军中不太平。”

“是啊,最近陈善这几日两次遭遇刺客突袭,不过有惊无险。”裴行庭轻哂,手里落下最后一子,笑道,“和局了。”

崔远道看了眼残局,收了手:“那叫什么刺杀?捣乱还差不多!”

……

“你们这是刺杀吗?是捣乱!”陈礼站在营中,指着面前几个人的鼻子骂道,“那杯毒茶味道那么浓,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我们还刺杀了!”站着的人中又人不服气争辩道,“只是出了点小疏忽。”

“拿未开锋的刀刃去刺杀?”陈礼怒吼,“你们是傻子吗?”

“你才是傻子!”往日里脾气最爆的那个江湖术士骂道,“没见那炳刀离陈善不到十步就被发现了?我们准备靠近了再换刀的,事实证明我们根本没法靠近他!”

“若是你们不换刀说不定就已经得手了!”

“你蠢不蠢?你不知道武功越高就越能察觉到杀气么?杀气你懂吗?”

“什么杀气?”陈礼气道,“我怎不知道?”

“你怎会知道,你又不会武功!”那人不耐烦的说道,“跟你这种人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若非我无人可用谁会在这里跟你废话?”陈礼眉头紧皱,烦躁的在军中来回走动,“大哥定然是觉得我谋害了他那个儿子,依着大哥的性子不会放过我的,就像那些西南军一样,怎么办?”

情同手足,说的倒好听,手足砍了还能活,为了儿子指不定连手足都能砍。陈礼青着一张脸,此时营外一阵欢呼声传来。他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走了出去,不多时,又掀帘走了进来。

出去青着脸,回来脸色黑如炭底。

“哎呀,出什么好事了么?”有人叫道,“三爷脸色怎么这么好看?”

陈礼不是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闻言只看了他一眼,闷闷地开口道:“拿了一座城,得胜回来了。”

“这不是好事吗?”那人道,“三爷怎的这么不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陈礼骂道,“前几日丢了两座城,今日拿了一座城,越打地方越少,再打几个月,是不是只剩下西南府了?”

“打仗有输有赢不是很正常的吗?”就算他们不喜欢陈善,此时听到陈礼嘴巴一张开始谩骂也有些忍不住了。

“而且他好歹还真正拿回了地方,三爷你好像什么也没做吧!”说话的江湖术士拿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道。

更难听的话他们没说,陈礼单独做的事不多,但好像没一件是好事。譬如和匈奴人结盟,损了一名猛将,又丢了城还引来了民愤。

旁人说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个人赔的连底裤都快不剩了。

早些年他们也听过陈家兄弟的事,除了老大陈善特别厉害之外,老二老三一个善武一个能文。现在看起来,除了死的早的老二陈述是真的善武之外,老三颇有几分吹出来的意思。

“这些年我伴大哥左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对大哥从无秘密,他却对我们有个这么大的隐瞒,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我们为他做牛做马?眼下他藏的人永远成了秘密,倒怪到我头上来了。”陈礼颇有几分愤愤不平,“这个姓钟的真不是我害的!”

“那你同陈善说啊!”一个江湖术士不以为意的说道。

“说了大哥会信吗?”陈礼不耐的摆了摆手,一副不欲与你们这些人多说的样子,“根本不会!不用说了!这些时日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若非这些时日事务繁忙,早对我动手了,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发了一通牢骚,见那几个江湖人又拿他的床榻当垫子坐着,陈礼不由怒从心起,道:“你们就这点能耐吗?不是说你们江湖中人手段不凡吗?就这点手段?连刺杀个人都不会?”

“我们手段当然不凡……”先前开口的江湖术士本能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但话才说了个头,就被自己人打断了。

“有手段更厉害的!”出口打断他的是很少跟陈礼废话的容易老先生,他开口道,“只是要陈三爷亲自去见一见那位才行。”

几个正无聊的扳手指的江湖术士神色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