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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一品/天师上位记(178)

作者: 漫漫步归 阅读记录

少女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是一件利索的胡服,又从一旁不知哪个角落里抱出一只包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边说边提了手边两只蒸好的螃蟹出了门。

……

“娘的,这等天还要出来做事情,拿个月俸我容易么我?”穿着蓑衣斗笠的林立阳骂骂咧咧的在渭水河旁帮忙。

“雨下个不停这堵起渭水有什么用?”脚上全是泥,林立阳将铲子竖在一旁,吼道,“我去歇会儿,你们继续啊!”

这个天,普通百姓都不用出门了,就他们五城兵马司的还要出来做事情。林立阳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不是滋味的啧着嘴,一抬眼,却见不远处渭水河边出现了十多个人。

这种天跑出来瞎闹什么?林立阳哼了两声准备走过去,站在里头唯一一个女子却在此时突然侧了侧身,一张脸就这般清晰的映入了眼帘。

林立阳双目圆睁,瞬间停住了脚步:这个……这个扫把星!

眼看扫把星似乎有所察觉,向他这边望来,林立阳连忙捏了捏脖子里求来的平安符向后退去:这种天他们爱跑出来就跑,关他什么事。

……

“怎么了?”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的王栩连忙问道。

卫瑶卿摇头:“没事。”而后拎着两只大闸蟹,手一挥:“好看的站左边,不好看的站右边。”

不多时就分成了两列人马,只除了正中苦笑的王栩,他看着她:“我站哪儿?”

“你来帮我撑伞吧!”

渭河水夹杂着泥污浑浊不堪,雨还在下着,众人穿着斗笠蓑衣,最前头的王栩手里拿了把伞,不是替自己挡雨,是在替一旁的少女挡雨,而少女蹲着身子,正在啃手里的螃蟹。

站了大半天,有生的俊秀的王家子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要在那里吃到什么时候?”

“等着呗!”有王家后生接过了话头,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祖父喜欢她啊。”

“是啊,我王家不是没有女儿,但还当真没见过族中哪个姐妹这般受祖父宠爱的,这般三天两头接见,同桌而食,不开心了,连祖父的麻烦都敢找,偏偏祖父不发作她。”俊秀的王氏子弟叹道,“听说祖父为了她,同崔家交涉,足足用掉了咱们四分之一的家产,别说族中姐妹了,就是七兄长都没有这般受宠。”

“就是啊,比亲孙女都还宠了,若不是知晓祖父不是那等糊涂人,我都要以为她是不是给祖父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王家的子弟在议论,以丑一为首的暗卫却没有太大的表情,王家的家务事与他们没有多少关系。

“她出身再低又如何?祖父宠她啊,其实细细说起来,若当真能娶到她也不亏,祖父这般宠她,谁娶了她,不就等于入了祖父的眼么?”有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再说了,祖父说得没错,她生的又不丑,这样算起来,好像当真不亏。”

“你乱想什么呢?”有人接口,蹙了蹙眉头,压低了声音,“听说祖父准备让如顾进京了,是七兄同我说得。”

“若论相貌,咱们谁也比不上如顾。你们说说看,特意把如顾唤进京来,不是为了她还能为了谁?”

王氏子弟表情古怪的细细低语了起来。

在前头一个吃螃蟹,一个打伞的人浑然不觉,那头吃完螃蟹的卫瑶卿,取了点皂角出来,王栩替她倒了水让她洗手。

待到吃饱喝足才站了起来。

“让身后的暂且跟我来吧!”王栩听了,比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跟了上去。

卫瑶卿带着人走到一旁的桥洞里,自己率先钻了进去。

桥洞不算大,但十个人也塞得下。

王家的子弟还是头一回跑到这桥洞里来钻着,这种感觉,新奇又古怪。

吵吵嚷嚷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算有人忍不住开口了:“卫……卫六小姐,我们就呆在这里么,什么时候下水?”

“呆在这里还不好啊?”少女哼了一声,“咱们投机取巧,别人却在做危险的事情,有的呆在这里就知足吧,没事少说话,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若是要等上一两天为什么不明后天再过来?”总有人不服气,这桥洞里又小又窄,还有冷风吹过,锦衣玉食的富贵子弟什么时候过过这样的日子?新奇也就一会会儿的时间,剩余的就是抱怨了。

“人家在做九死一生的事情,我们要的是投机取巧,哪里来的资格抱怨?眼下是看他们的行动,我们跟上而已。时不我待,难不成到时候还有工夫通知你们?”少女冷笑了一声,众人皆愣住了。

一直以来,少女插科打诨,对他们也多是和和气气的,眼下突然被她出声骂了一顿,几个王家子弟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少女却懒得跟他们废话:“哪个不听话的就记下来,回头告诉你们祖父去,就说替你们祖父办事,不上心。”

回去告诉家中长辈,这个办法是有些可笑,但是有用啊,既然有用,管那么多作甚。

第218章 取巧

如此正大光明的威胁人啊,几个王家少爷不说话了,只敢拿眼睛瞪着她。

卫瑶卿视若未见:“回头告诉王老太爷,就说你们几个一点苦头都吃不了,不像做大事的人,哼!”

那一声冷哼让原本准备怒起争吵的人成功歇了火,一个个不声不响的坐了下来。

夜半冷风起,即便那个丫头已经用特殊的符纸挡住了风,可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有王家儿郎缩了缩身子,从睡梦中惊醒,火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有气无力的冒着青烟,抓紧了衣裳,地上有些寒冷,原本是找了些东西垫着的,但眼下湿湿的,好像坐在水里一样,王家子弟伸手摸了摸伸手,这一摸,却摸到了一把湿湿滑滑黑漆漆的东西。

是水草么?半睡半醒的王家子弟把那一把水草拿到了跟前,努力的睁开了眼。手里是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而头发种有一抹白白的东西,他伸手,把头发挑开了一些,一张没有五官的头皮出现在了视野中。

少年人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将树上停留的一群乌鸦惊的扑棱了出去。

……

有些人就习惯了在黑暗里做事情。

一柄洛阳铲下去,带上来一截湿泥,黑暗里的人比了个手势,挖吧!

于是,训练有素的众人开始挖了起来,速度很快,什么时候该曲,什么时候该折,都能很快的指点出来。

一条道挖的悄无声息却又极快,不多时,为首的三个人就抬手制止了。

“可以了。”

“抬过来吧!”

雨下的很大,一只硕大的黑色棺木被六个身穿斗笠蓑衣的壮汉抬着走入了地道。

走在最后的男子跟了上去,临入墓道前男子朝边上坐着轮椅的老者抬了抬手:“杨公,你别去了,此事交由我们吧!”

“温大人,老夫在这里等你们,万事小心。”

男子抬了抬手,走入了地道。

“杨公,我等要不要回去再等,您的腿。”推着轮椅的男子有些不忍,毕竟一把年纪了,又是这等天,腿上还有伤。

老者摆了摆手,拉紧了蓑衣:“最危险的事他们这些人在做啊!”

男子应了一声:“杨公,我去替您拿件遮盖之物来。”

话说完之后,男子就转身走入了帐篷,只是这一去,没有拿回衣裳却是惊叫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坐在轮椅上的杨筠松转动着轮椅向帐篷的方向推去。

在昏暗的灯光中,看到男子身边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汉子,容貌极其平凡,平凡到一眼望去根本记不住,但壮汉身上的外裳被人剥了,穿着中衣五花大绑的扔在这里昏迷不醒。

杨公眉头蹙起:“把他弄醒。”

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凉水的,总算将那汉子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