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医生一从抢救室出来,贺南齐便冲上前询问。
虽然已经做好了失去孩子的准备,但他还是怕医生亲口宣布这个消息。
他是多么渴望这个孩子的降临。
他是多么盼望这个世界能有一个他和她爱情的结晶。
他在心悸的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医生沉默了几秒,长长舒了口气:“贺先生,恭喜你,大人孩子都平安。”
贺南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过上帝,他几乎要喜极而泣,重重的握住医生的手,“感谢!”
“应该的,也是您的孩子够坚强,虽然流了血,但已经被我们保胎成功,后面只要多注意休息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顾槿妍回到病房后,一直没有醒过来,贺南齐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视线一秒钟未从她的脸庞移开。
二个小时后,她终于醒来了。
“妍妍,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南齐激动的起身,一只手抚摸她的脸庞。
她虚弱的摇摇头,眼里多了一些从前没有过的深沉。
“肚子饿吗?想吃什么,我让鲁明给你买过来。”
“不饿。”
“那你再睡会,听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去想了。”
贺南齐替她拢了拢被子,她却突然开口:“想到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他握着被角的手一僵,视线睨向她的双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无数次的盼望着她能说这句话,可现在她终于说了,他却发现自己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想知道。
其实他也清楚,他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了解了那些恶心的真相后,他不希望她再回忆。
“十五岁,应该是我十五岁那一年,我跟爷爷一起出门,爷爷说要去见一个久违的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朋友迟迟没有出现,爷爷就把我一个人放在一家面馆内等候,他说有点事要出去,一会就回来,可是我等到了天黑,爷爷也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他,我就出去找,我在一条巷子里喊爷爷,这时我遇到了一个大叔,他告诉我,爷爷在他家里,他就是爷爷叫过来接我的,我当时不相信他,便问他爷爷叫什么名字,他回答不上来,我意识到他可能是个骗子,可是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他打晕了我,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被带进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地下室。”
“我的第一直觉,我被人绑架了,而且绑架我的人是个变态狂,不然他不会把我绑到这么隐蔽的地方,爷爷从小就告诉我,遇事不要惊慌,尤其遇到坏人时不可正面起冲突,一定要用智慧化解危险,所以尽管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我还是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要怕,懦弱我就完了。”
“我醒来时,那个变态不在地下室里,我努力平定自己恐惧的心,才看清了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的一些血淋淋的生直器,我分辨出来了那些都是女人的,我从前在书里也经常会看到类似的案例,一些心理极度扭曲的人,歼淫女人后将她们肢解,我虽然接受不了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下场,但现实摆在面前,我不接受也必须接受和面对,我趁着变态没回来之前,将墙壁上的血污抹在了短裤上,冒充是生理期,幸运的是我成功躲过了一劫,为自己争取了几天的时间。”
“之后我便是藏起自己的懦弱和恐惧,努力为了求得生存而坚强,我硬着头皮每天对变态强颜欢笑,逗他开心,虽然我心里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知道我的每一次隐忍都是一次机会,如果想要活下去,我只能咽下每一次恶心。”
“第一次看到变态强歼女人和杀人后,我真的差点崩溃,关键时刻我想到了爷爷,想到了爸爸妈妈,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么一个残酷的地狱里,所以我咬牙挺了过来
,之后我更加卖力的讨那位变态的欢心,让他喜欢我,并且还为自己争取到了不被侮辱的权利,一次又一次,我看着那个变态灭绝人性,看着他伤天害理,我无力阻止,只能为那些惨死的姐姐和阿姨们祈祷。”
“虽然我足够坚强,在变态看来我也适应了地宫里的生活,事实上,他不知道我的内心已经崩溃到了什么程度,我再坚强我也只是一个女孩,在进那间惨无人道的地宫前,我从未见过这个世间任何的丑陋,我的家人一直给予我的都是美好的,干净的环境,我不知道在这个干净的世界上,原来还有一些黑暗血腥残忍的魔鬼存在。”
顾槿妍讲到这里,情绪微微有些起伏,贺南齐怕她再受刺激,温声阻止她:“别再说了。”
“不,我既然都想起来了,我就要全部说出来,我只有说出来了,我才能真正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