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他现在?”
主治医生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前看来是醒了,但不知道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
“你这什么意思?”
“贺总,小少爷昏迷了好几年,中间有过多次惊蛰,但醒来还是头一回,如果真的是正常的醒来,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形同木偶人,所以凭我的职业判断,他很有可能……”
主治医生欲言又止。
“说下去。”
贺南齐色厉内荏。
“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贺南齐身子晃了晃。
“不可能!”
他表情扭曲:“把你们院长副院长都给我叫来!”
仁信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还在半路上没赶过来,贺珩珩睁开的双眼就已经闭上了。
贺南齐呼唤他:“珩珩?珩珩?”
他拍他的脸:“珩珩,你醒醒?你醒醒?”
两名院长紧急赶来时,拿手探了探贺珩珩的鼻息,无比沉痛的说:“贺总,贺小少爷没有呼吸了……”
“怎么可能没有呼吸?”贺南齐情绪失控的一把揪住院长的衣领:“明明我来的时候他都已经醒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他马上醒来!!”
副院长上前安抚:“二少,你冷静一点,贺小少爷昏迷了几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罕见,换了其它人早就已经不行了。”
“你们都是饭桶吗?我让你们救人,你们就给我说这一堆没用的!”
“贺总,我们这几年真的已经尽力了,您自己也请了很多医生过来,他们都没有辙,你要我们怎么办?我们虽是医生,但我们也不是包治百病,我们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贺南齐觉得一颗心被揪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偶然来看一次珩珩,却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贺家人很快全都赶过来,见到珩珩的那一刻,呼天抢地的哭声响彻了病房……
他终于还是走了。
贺南齐心痛的抚住额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无比安详的孩子,也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只希望来世,你可以有一个正常欢乐的童年。
……
韩千喜醒来时,眼前看到是洁白的天花板。
她懵了几秒钟,赫然感觉到自己躺在被子里的身体是光溜溜的。
惊恐的坐起身,额头上掉下一块湿漉漉的毛巾,身体一阵酸痛,喉咙也痛,但她还是竭力喊了句:“臆想哥!!”
听到喊声,外面客厅走进来一名男人,目光兴味的打量她:“臆想哥?你在喊我吗?”
韩千喜本能的拥了拥胸前的被子:“你,你,我不是反锁门了吗?!”
他走近她,伸手递给她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杯子,语气戏谑:“你还好意思说,洗个澡都能把自己洗睡着。”
见她扑闪着迷惑的大眼睛,他又说:“我叫服务生过来拿你的脏衣服去洗,怎么敲门也不开,打座机也不接,我只能从隔壁房间阳台翻过来了。”
韩千喜半信半疑,尴尬的呵斥:“所以你就直接把我从水里抱到了床上?”
“水都冷了,难道我要放任不管,任你在里面自生自灭吗?”
臆想哥没好气又意味深长的往她缩在被子里的身体瞥了一眼:“放心,非礼勿视,这点修养我还是有的。”
韩千喜的大脑终于在他的一系列解释中,得到了比较清晰的思路。
但是她的尴尬症真的是不好治了。
“肚子饿么?下去吃点东西吧,衣服要等一会才能送过来。”他指了指她床边:“浴袍就在那里,我先下楼。”
留下这句话,他已经转身出去。
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还真的饿了。
韩千喜穿好浴袍,强迫症一样的把腰间的系带检查了两遍,对着镜子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又把胸前的睡袍往上拽了拽,才慢腾腾的下楼。
顺着楼梯下去,楼下居然是有一个半开放的厨房,她看到臆想哥正站在厨房吧台边认真捣鼓着什么。
“过来吃吧。”
臆想哥低沉的声音在清晨的早上,格外动听。
韩千喜慢悠悠的走过去,她的尴尬症立刻又犯了,吧台很高,她需要抬腿踩着吧凳的横栏才能坐上去,可是,她是真空的呀,她只穿了一件浴袍啊……
“你很爱走神。”
他捏着一个方方的玻璃杯,摇晃着里面深棕色的液体,应该是某种洋酒吧,给她的是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哦,没有。”
她站在吧台边,伸手去拿牛奶杯,准备站在吧台边把东西吃掉。
突然,他起身下来,把她抱到了座位上,她手里的牛奶差点洒了出来。
韩千喜侧过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我已经替你请好假了,你就好好的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