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剧烈咳嗽的老人气喘吁吁的询问。
她的思绪回笼,用英语回答对方:“我叫顾槿妍。”
“顾?”
老人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点点头。
就这样待了一夜,终于,外面那恐怖的声音,彻底离开了他们的耳膜。
男主人率先一步,沿着楼梯向上爬,慢慢地掀开了木板。
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当她整个身体的一半露出地窖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手,重重托住了她的两只手臂。
熟悉的清冽气息,即使在沙尘味中,她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
她有些意外,这因为暴乱人流而被迫的分离,仅仅只是持续了一个沙尘暴的时间,他就已经找到了她。
顾槿妍心里咚咚地跳,突然有点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出了地窖。
她上来后便转身去拉那位生病的老人。
老人瞥见了她身旁的男人,目光一时难以移开。
顾槿妍好奇的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
老人蹒跚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对着顾槿妍说:“谢谢你救了我。”
他慢慢从手腕上拨下一串破旧不堪的紫檀手链,向她递过去:“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身上能拿出来的就只有这个了。”
“不用不用。”
顾槿妍摆手不接,她只是在危难时拉了他一把,哪能索要别人的馈赠。
何况虽然只是一条完全不值钱的紫檀手链,但从深褐色的纹路上来看,也是老人带了许久的。
别人的贴身之物,她怎么可以要,况且要来也没有任何用处。
“有缘相识一场,收下吧,以后看到这条紫檀,你就会想起今日,想起今日命悬一线时,尚且能度过难关,再遇到什么坎坷也就不足为惧了。”
老人一番窝心的话叫顾槿妍很是感动,她又想起了父亲,慢慢伸出手,接过了那串紫檀。
“谢谢。”
她由衷道谢。
老人会心的笑了笑,最后瞥一眼贺南齐,转身落寞的走了。
顾槿妍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才将目光定格到身边的男人身上。
才发现男人一脸冰霜。
“你现在倒是对一个乞丐都比对我热情。”
“所以你要跟一个乞丐争风吃醋吗?”
她没好气。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顾槿妍,你是瞎了么?看不到我现在真正愤怒的原因吗?”
她当然没有瞎,自然也看得出。
“我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你别奢望太多。”
甩开他的手,她理直气壮的向前走了,贺南齐疾步追上她,再次掳获她的手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提出来撒哈拉,是安了什么心思。”
咔嚓一声。
那条冰冷的手铐将两人又固定到了一起。
顾槿妍愠怒:“贺南齐,你无耻!”
“我费尽心思的讨你欢心,你却只想着逃跑,你就高尚了?”
她无言。
挣脱了几下徒劳无功,她语气放软了一些:“我没有想逃跑,当时那种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人挤着我,我是硬生生被从你身边挤开的,并不是我自己想要跟你分散。”
“你敢说我喊你的时候你没听到?”
她心虚的盯着地上的黄沙:“到处都是尖叫声,我怎么可能听得到。”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贺南齐掐住她的下巴,“当时你明明是看到我的,却转过了身,你当我也瞎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质疑我,我也无话可说。”
“看来你也并没有什么真心想来撒哈拉,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贺南齐对身后的纪官杰吩咐:“启程准备回晋城!”
顾槿妍有些意外,他居然这么快就决定回去了,那自己逃离的计划岂不彻底宣告失败?
如果她在撒哈拉都逃不了,以后回到晋城就更别想逃了。
一想到回到晋城她又会像只鸟一样被囚禁起来,一颗心顿时就充满了忧伤。
“我们……不可以再多待两天吗?”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了解?我劝你最好别再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何况你现也玩不出花样,我的好脾气不是每一次都会有。”
顾槿妍气恼,却也不再与他争论什么。
心里愤愤不平地想,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样拷着我。
一行人到达埃及首都开罗时,贺南齐已经拷了顾槿妍三个小时,她中间上了一次洗手间,他就堵在卫生间的门口,她问他不需要吗?他冰冷的回了三个字,不需要。
她就纳闷了,这人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不用了么?
时值五六月,正是埃及最炎热的时候,顾槿妍一张白皙的脸很快便被晒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