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自己至亲的人毁掉三观。
顾槿妍蹲守在薛家附近,怀里揣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她脸上的表情是苍白的决绝。
眼神死死的盯着薛家大门,这次她看清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二话不说,举起刀就要砍下去,却被那人反应敏捷的给抓住。
薛川惊魂未定的瞪着向自己举刀的女人,生气的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
“顾槿妍,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你结婚吗?就是这你泼妇的性格,让人讨厌的要死!”
顾槿妍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你不是死了吗?你早该死了,既然那时候没死,那我就来亲自送你一程!”
她又举起刀向薛川砍过去,薛川推搡着她,争执的过程中,尖刀划到了顾槿妍手心,但她丝毫不觉得疼痛。
她又被薛川推倒在地上。
“疯女人!”
薛川正了正衣服就要走。
“站住!”
顾槿妍颤抖的喊住他:“你不想跟我结婚大可婚约,为什么要装死?!”
薛川蹲到她面前,意味深长:“这可是个大秘密。”
“你以为我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吗?法律是长了眼睛的!”
“那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耍奸计了?我不过是去秦家吃顿饭而已,因为我是秦九茴的未婚夫,我们马上要结婚了,秦九茴,可是比你温柔多了。”
顾槿妍的指甲掐进了划伤的掌心,抠着那流血的伤口,脸上憋得青紫也不让眼泪落下。
“你爸犯事那是他自己黑心眼咎由自取,怎么能赖到别人头上?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再有下次,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滚——”
五月的阳光,不再温暖如春。像燃烧的火炉,每向前挣扎一步,都能将人烧的皮开肉绽。
顾槿妍一身狼狈的走着,漫无目的,掌心里的血滴过她走过的路。
她脸上的苍凉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长长的街道一眼无边,她想不通,这么长的街道,能容得下这么多人的城市,为什么就容不下她?
闭上眼,她将脸迎向灼热的烈日,脑海里回想到曾经母亲因为父亲帮助了自己的老友而充满怨气的一句话:“现在他对别人掏心掏肺,只怕将来我们落了难,别人还会不会来帮我们!”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当时说的破嘴话,后来都被验证了。
这个世上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
再她如此窘迫的境遇下,还能有谁向她伸出援手吗?
全世界70亿的人口里,她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倾述的人?
倚在一根高压线杆旁,她呆滞的视线落在一副巨大的广告牌上——
匠心巨人,成就辉煌。
一张即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是那么高傲,即使是一张广告画,也需要别人仰视才能看到。
爱情,已经成了她心中遥不可及又沉痛的回忆……
即便是连想一下,都觉得奢侈。
顾槿妍回到家时,才震惊的发现,父亲回来了。
她不敢置信的扑到父亲床边:“爸,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是在做梦吗?
顾枫堂躺在床上用力的咳了几声,声音虚弱的回答:“是监狱那边亲自送我回来的,肯定是有人帮了咱们……咳咳咳。”
又剧烈咳了几声,他继续说:“不管怎么样,别人帮了咱们,你就得去好好谢谢。”
顾枫堂以为这个出手相助的人是贺南齐。
可顾槿妍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蒋白安。
“爸,你怎么了?为什么咳的这么厉害?”
“他是慢阻肺又犯了。”
许闵荟坐在老公床边,悄悄的抹泪。
看到父亲这样,原本想要立马告诉父亲秦正弘真面目的话又被顾槿妍吞了回去。
顾槿妍接到了蒋白安的电话,他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八点,到弥色来找我。”
果然是他把父亲弄了出来。
虽然知道蒋白安找她不会有好事,但人家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她总不能过河拆桥。
一句感谢的话总是要说的。
顾槿妍七点半来到声色犬马的玩乐之地——弥色,她曾经也在这里开心的玩过,但那都是昨日的事情了。
找到蒋白安的包厢,他正左拥右抱,一见她进门,他便露出了暧昧的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蒋白安朝她招手:“来,到我旁边来坐。”
她面无表情,纹丝不动:“不必了,蒋少爷已经一边一个,还不够你享乐的。”
闻听她的话,蒋白安将旁边两个女人往旁边一推,胳膊又一伸,将站在不远处的顾槿妍拽了过来。
“跟你比起来,她们都是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