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若不爱你,就是跟你盖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印章又怎么样?一个不高兴了,红本就能变绿本。相反的,一个男人若是爱你,即便你们没有受法律保护的关系,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森严壁垒,无坚不摧。”
蒋白安字字诛心,顾槿妍搭在楼梯扶手上的双手紧紧的抠进了檀木里。
“我的要求就是这样,你要做不到,讲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蒋白安被她激怒了,手点着她:“行,你等着,等我解除婚约,把你父亲弄出来,你敢出尔反尔,老子弄死你。”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错了,是做死你。”
做死她? 呵。
顾槿妍极尽嘲讽的冷笑。
在撒哈拉她第一眼看到贺南齐是一见钟情,而贺南齐第一眼看到她却也是想做死她。
也许只有这一刻她才能大彻大悟,男人想要的永远只是你的身体,你却不小心交出了自己的心。
一周后,顾槿妍迎来了父亲庭审的日子。
九茴一家都陪着她跟母亲出庭,自从那日父亲被带走后,她便再没见过他,父亲的案子是公开受理,坐在听审席的最后一排,顾槿妍看着父亲带着手铐被两名执法人员带进被告席,出门前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哭,再看到父亲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流泪了。
短短几日,父亲已经形销骨立,两个眼窝深陷其中,脸色蜡白,胡茬满面。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父亲。
顾枫堂隔着人群深深的凝视着女儿,那眼神像尖刀一样刺剜着顾槿妍的心。
虽然没有言语,但她清楚的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期盼。
那期盼是希望她能找贺南齐出手相助。
这叫她心撕裂的痛。
她是全天下最无能的女儿。
旁边的母亲也哭了,只是为了尊重法庭的庄严,一直强力的忍着。
秦伯父请来的律师据理力争,但检方的供词实在太过犀利,眼看着形势对父亲越来越不利。
检方这时又提出叫一个人上庭作证。
当赵文冲出现在法庭上时,顾槿妍懵了,赵文冲是证人?他要证明什么?
不过随即她的心就放下了,赵文冲给他父亲做秘书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父亲也一直厚待他,难道他还能出卖了父亲不成?
然而——
“我是天星食品顾枫堂的秘书,今天我就要揭露一件真相,早在两个月前公司生产部就已经陆续有人向董事长反映原食材有二氧化硫污染的可能性,但董事长却并不重视,甚至面对质检部门检测时,还故意让下面的人掩人耳目……”
“赵文冲!!!”
顾枫堂不敢置信的瞪圆双目。
庭审现场瞬间混乱。
法官当庭宣判择日再审。
所有人都向外走时,顾槿妍像疯了一样冲出去。
“赵文冲!!你刚才讲的什么?你刚才讲的都是些什么?!”
顾槿妍揪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的怒吼,再没有什么,比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更愤怒。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顾槿妍自己知道赵文冲所谓的指证有多么荒谬。
“你跟了我爸八年,你怎么可以背叛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们顾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顾槿妍使劲的晃着他:“是谁指使你的?你告诉我,你说啊,说啊!!”
“妍妍——妍妍——”
秦九茴追出来将情绪失控的顾槿妍抱住,恶狠狠的瞪向赵文冲:“我们不要跟狼心狗肺的人一般见识,人在做,天看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顾槿妍蹲在地上被气的浑身发抖,秦九茴紧紧的抱着她。
她忍着不哭,拼命的告诫自己,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坏人会笑。
直到灭顶的愤怒慢慢平息下来,她才颤抖的直起腰,眼中流露出对整个世界的失望,咬牙切齿的对曾经发誓要终身效忠顾家的赵文冲说:“人虽然是从畜生变化来的,但可惜的是,许多人又变了回去。”
越是艰难的时刻,越是不能倒下。
这个世界,看你笑话的人,永远比在乎你的人多。
赵文冲的临时倒戈直接也间接的证明了,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什么二氧化硫中毒,全部都是套路,想将她们顾家一举歼灭的套路。
顾槿妍发誓一定要挺下来,她要请国际上最好的律师团为自己的父亲辩护,不管有多少不利的证据指向父亲,也不管背后捣鬼的人手段有多么卑劣,邪不会压正,公道自在人心!
顾槿妍想到了她的基地,眼下她需要钱,偿还父亲违约的债务需要钱,安抚受害者家属需要钱,请律师团的费用需要钱,所有一切都离不开钱,而基地就是她唯一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