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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嫁/别拿爱情说事儿(4)+番外

陆程禹说:“男的?那恐怕很难,”他又补充道,“占便宜这码事,是男人的劣根性,不太像一般的缺点错误那样容易克服的。”

涂苒点点头,问他:“那么你认为女人的劣根性是什么?”

他想了想:“过于依赖感情。亲人之间的,朋友之间的,特别是异性给予和的,哪怕长度只有一个晚上的感情,还有其它一些虚无的让男人不能依赖的情愫。”

说话间,涂苒已经整理好头发着装,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再见,”她说。

再见,很久未见。

涂苒见陆程禹盯着化验单沉默不语,揶揄道:“记起来了么?十二月底的事,除了你没有别人,”她径自轻笑,“相信我。”

她言语轻松,带着点夸张的随意以及不太自然的恳切,仿佛正给人推销药品:相信我,这种药效果好副作用特别小,在别的三甲医院用过口碑好得不行,试一试就知道了……

如果只有这么简单,便好了。

陆程禹看向窗外,很想找个地方吸根烟。被人轻易看透的滋味有点不太好受,虽然他早已见证过太多伤痛和死亡,此时此刻,却因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感到不知所措。

他觉得,无论自己说出什么话来,最终的意思都会是:我和你上床,从没想过要搞大你的肚子,尽管点儿有些背闹出了人命,也没想过要和你结婚。难道说一个人觉得这棵树上的苹果好吃就得把整棵树移回自家的院子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差劲,也许男人都挺差劲,都他妈有做罪犯的潜质。

涂苒盯着他的眼睛,似乎不能容许他有半点的含糊:“你说怎么办呢?”

他耍了点狡猾,反问:“你想怎么办?”

涂苒笑了笑,心里了然,再这么试探下去挺没意思,于是打算豁将出去,好歹都要赌一局。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非那么底气不足:“我的想法是这样,我已经26了,不算太老也不是小女孩,我在家想了一个礼拜,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我想要这个孩子,”她重复道,“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要这个孩子。”

这话大喇喇的钻进陆程禹的耳里,绝对是掷地有声。他尚未回神,又听她说:“但是我不希望他连准生证都没有……这样吧,你考虑考虑,可以晚点儿再给我答复,行还是不行,最好给我个答复。”

陆程禹只好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结婚,再添个孩子,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复杂了些。”

涂苒冲他笑了笑,伸手按亮电梯开关,继而想起什么,走过来塞了张纸片到他手里,说:“这是你孩子的第一张照片。”

陆程禹捏着照片,转身快步走回重症监护病房,门口围了一堆人,乱哄哄的病人家属,脚步匆匆的医护人员,他拉住一位刚参与过急救工作的同事问:“哪一床的?什么情况?”

同事摇了摇头:“走了,突发性呼吸心跳骤停。老张啊,就是你昨晚救回来的那位……”说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护士推来小车,上面整齐的叠放着洁白的床单被套。

他隐隐叹了口气,这才低头看向手里的黑白B超照片。那里有团阴影,大小形状犹如一颗豆瓣。在靠近“豆瓣”左上边缘的地方,是一个细小却极其醒目的白色亮点,仿佛正充满活力的闪烁跳动。

那是一颗心脏,他想。

3不速之客(三)

命运被别人掐在手里的滋味很不好受,等待答复的那几天,涂苒又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她已经有了早孕反应,从畏寒嗜睡,到渐渐闻不得丁点油味,最后连常用的洗发水味都能引发她阵阵干呕。

她觉着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和家里人说出差几天,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搬去周小全那儿住下。周小全自个儿住外面,两室一厅,说是父母给赞助的嫁妆。涂苒向公司请了病假,便整日窝在周小全书房里的沙发床上。

涂苒过来的这段日子,周小全很痛苦。一是因为涂苒闭口不提这孽种的父亲是谁,使得她的好奇心压制到几乎爆炸的地步。再则,她无法随心所欲的享受美食,因为涂苒的嗅觉变得异常灵敏,可以隔着两扇门闻到油星子味,胡椒味,酱油味,继而呕吐不止。

周小全陪她喝了两天清粥,粥里什么也不能放,只撒了点梅花盐。到了晚上她的肚子便饿得咕咕直叫,忙不迭的要去楼下吃大排档。

涂苒在后面有气无力地嚷嚷:“进门之前先把牙缝里的剔干净,丁点都不能带回来。”

周小全扭头笑她:“我们家对门那女的也有了,可没见人都像你这么娇气,人也是弱质女流千金之躯,挺着个大肚子还大包小包的买菜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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