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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我最大(2)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苏子曾恶狠狠地回瞪着常池。

“她不是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苏庆长看着他养了三十五年的亲生女儿。他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有着亡妻柔美轮廓的女儿变成了面目弯曲,脾气恶毒的善妒女子,“你不过是个克母败家的孽种。”

苏子曾缓缓地站起,将首饰盒没头没脑地往常玫身上丢去。常玫躲避不及,跌坐在了地上。

“我是孽种,她才是你亲生的不成,”苏子曾指向常池,搜尽脑汁想着用话语侮辱这对夺了她的父爱霸了她的家产的母女,“从小,你就供她吃,供她穿,外头都说你把她们母女俩一起包养了。”

苏庆长扶起了常玫,大骂道:“滚,你给我滚,除了那份你母亲留给你的信托基金,甭想再从苏氏捞到一滴油水。”他气得青筋迸出,口中浓痰堵住,气一时接不上来,厥了过去。“干爹!”“庆长!”一屋子的人都叫了出来。

铺天盖地的祭奠白,苏子曾披着一条素色黑绸,没有玫瑰,跪在了簇簇白菊中,堂上的那张黑白照片里,从小就扳着脸的男人,翳翳地“看”着她,无声地控诉着,她是个克双亲的罪人。

由一场拍卖拉开的闹剧却是以一场葬礼完结的。几天过去了,来祭奠的宾客们看着一身缟素的苏子曾跪着,灵堂里的灯光昏昏暗暗着,她似哑了般,摆着那张扭曲的脸,全身只有那枚红钻戒指闪着亮光。

“明天就该出殡了,你看你这张脸,怎么见人,”杭一邵和常池商量后,强制要求苏子曾留在了家中,这一回,她没有反驳。

红得发黑的窗帘阻绝了外界的一切动静,苏子曾坐到了化妆台前,手边是一页薄薄的遗嘱。她闭上了眼,耳边有无数的蚂蚁般的细音传来,“你听说了嘛,苏氏全归了常家母女,还有杭一邵要和苏子曾离婚,转娶常池呢。”

“可不是么,你想想,你要是男人,身旁躺着个全身上下都动过手术的女人,还不吓死。”

“苏子曾听说疯了,你看看她听了遗嘱后,痴痴傻傻的。”

那些人,以为她死了么,和苏庆长一样都死了么。灵堂里的那些声音一字不落地回荡在耳边。

死,都想她死。苏子曾正开眼,看着化妆台上的那条黄钻项链,干枯的手指扭在了一起,那枚红钻磕着她的手指,一直到冒出了第一滴血。

血越弥越多,苏子曾用钻石划碎了化妆台上的镜子,然后...重重地按在了手腕上。

她只是个算命师口中,克父克母的祸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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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遗失的珍宝

无边无际的猩色化作了细长的丝带,漂浮在她身旁。

死对苏子曾来说,只不过是手腕上多了几道疤痕,感觉和整容刀划去了她身上多余的脂肪一样。

从学步那一天,苏庆长冷酷地松开手,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的那刻起,再到杭一邵的冷言冷语,各种疤痕就反复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大大小小的疤痕,积压着,到了死的一刻,才狰狞地破裂开。

她唯一的感觉是,冷。

真冷呵,那股陪了她三十多年的寒冷,如吸人血的恶蛆般,附在了她的灵魂里。

没有人,喜欢她。

苏庆长恨她害死了体弱多病的爱妻,杭一邵恨她阻着他追捧那些年轻貌美的女明星,常氏母女恨她尖酸刻薄,人们总能找到理由去做无谓的仇恨。

身为莫城名媛之一的苏子曾到死都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她痴迷于各种珠宝和高级卖场,讥讽,好奇,艳羡,追捧,独独没有温暖。

十八岁的成人舞会上,那个握着她手的杭一邵,不再温暖。二十五岁时,在婚礼上,将她的手递了出去的苏庆长,也不再温暖。

唯独玻璃划过她的腕心时那股热喷出来时,她才感觉到了由衷的温暖。

身子如一根羽毛般飘飘忽忽着,有股暖意从四面八方的传来。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低语声:“我的曾曾小宝贝,你什么时候会出来呢?”

“都十个月了,连和我一起怀孕的杭夫人都生了个男宝宝呢!”那块一直遮挡住了光线的窗帘被人拉开了。一个腆着个大肚子的少妇的轮廓,坐在了窗边的安乐椅上,有节奏地摇晃着。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着,唯独少妇手指上的一枚红色钻戒,烁动着。

少妇一手抚着肚,一手玩捏着那枚戒指,似是在许愿又是在自言自语,“你那个糊涂爸爸,昨天找了个算命先生来,还说是茅山神道,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话。”

苏子曾努力想看清少妇的面孔,眼前的那些翻滚着的猩色,搅乱了她的视线。

“嘘,”少妇松开了肚子上的手。和她圆润的肚子不同,少妇的肩膀很瘦削,看得出,她的身体并不好,“我才不信那些骗钱的玩意,我的曾曾宝贝怎么会克母克父呢。”

摇摆椅停住了晃动,少妇辛苦地支起了身子,她的语气里带了分恼火,“你进来做什么?”

房内多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年轻些又温柔些的声音,是苏庆长,“你又赌气不吃东西了。”

“你不去砸了那个算命师的招牌,就不要进房,他咒我们就算了,还咒我们家曾曾,说她活不过三十五岁,”少妇的声音高了几度。

“王师父很准的,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气,乔初,你看,要不孩子生下来后,我们找个可靠的人,将她送去...”苏庆长连声安抚着,蹲在了摇摆椅旁。

“出去,”少妇甩开了苏庆长放在了她肚子上的那双手,“人的命,哪能靠那神棍的一张嘴说了算的,就算我们家子曾真的短寿,我乔初也愿意用余下的阳寿换她一生安好。”

那一声“一世安好”化作了道利剑,扎进了苏子曾的心里。沐浴在了阳光下的少妇的身影,周身散发出了暖意,淡淡的金色,冰冷,一点点褪去了。

“曾曾宝贝,无论妈妈以后在哪里,这颗带了姆森祝福的‘红之恋’,都会代替妈妈守护着你的,”少妇的那句话,和着她哼起的歌谣,越来越近。

“妈妈,”苏子曾用力往前跑去,想扑倒那个消失在她的记忆中,从未曾留下片刻记忆的女人的怀中。猩色的丝带疯长着,缠住了她的脚腕,遏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那颗带了乔初最后的祝福的“恋人石,”最终却被她用作了放弃生命的手段。

原来,世上最温暖的珍宝,一直停在了她的手上。

滚烫的血,压得苏子曾喘不过气来,指上的戒指触动了她最后的求生意志,猛地,她推开了那层猩红。

蔷色的丝绒被落到了毛毯上,周围只有壁钟里秒针走动的声音。

苏子曾摊开了手来,她的尾指上套了个玫瑰金戒。“恋人石呢?”她从床上滚了下来,翻找了起来。

刚得到那枚戒指时,她曾嫌弃戒指样式太老了,要不是看在那颗罕见的大红钻和姆森设计这两个重量头衔,她才不会戴在手上。

慌乱中,那个手戒滑了出来。戒指有些眼熟,苏子曾停了下来,看着那一枚似曾相识的戒指,她记得这枚戒指。

带着菱形碎花纹的波斯毯,镶着心型碎钻的女式戒指,檀黑的老式壁钟,苏子曾抬起头来,看到了化妆台的那面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这是苏子曾的脸,确切的说是她曾经的脸,没有被玻尿酸,美白针,手术刀污染过的脸。没有怨毒,那是一双纯净还又带着娇奢的眸子

从二十五岁,嫁给杭一邵之后,她的脸随着不断见诸报端的杭一邵和他的绯闻女主角的变化而变化着。先是某某电视剧女配角的眼睛,再是某个主持人的嘴巴,接着是综艺节目参赛选手的鼻子,只要是杭一邵喜欢的,她都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再现,以为如此,就能驻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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