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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弃仙(51)

浆液洒了出来,流了一地,夜氏摇了摇头,眼中渐渐浑浊。

“妖猴...白弥...主上,救救我娘,”文姝抱紧了夜氏的愈发冷掉的身子。

“蠢笨的人族,本尊又不是大罗金仙,她的丹田已碎,筋络俱断,神仙也难救,”妖猴跳脚着,嘴里的骂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那个人族,不仅蠢笨还很迟钝。

夜氏的气息已弱,已听不清文姝说了些什么,她又在求什么人。

“姝儿...莫要伤心...一切兼有命数...让娘再最后...看你一眼...可惜...翰儿不在...待娘死后...放火烧了客栈...带着鼎和翰儿离开...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娘的房里有些银两...身上还有个储物袋...都收好了...如果将来你有机会...见到你外公夜雷因...告诉他...经蓝不孝...替...鼎族抹黑了。”她的指腹在文姝的脸上摩挲着,那一丝冰冷烙进了文姝的心里,永生无法散去,手落到了一边。

仙府里,妖猴沉默不语。

那个人族冷着脸,她没有哭,也没有再叫喊,只是盯着怀里失去了温度的亲人。

也是那一晚,岳文姝学会了一件事,做人也好,修真也罢,她能依靠的人,一直只有自己。

天边亮起,并不是那抹日出前后惯见的鱼白,那是片血荼般的火光。

徽镇已经很多年没有走火了。

王抱石睡得模糊,耳边有人叫道:“起火了,速速离开客栈,三日后,到素清观外等我。”

噼里啪啦,木梁砸落,瓦砾垮塌,伙计们惊慌失措地往外冲。

起火了,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跑光了,王抱石弹了起来,胡乱抓了些包袱,飞窜出了房,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提醒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火光冲上了云霄,整个徽镇的天都被燃红了。

~谢谢“chzyuan”和“卧亭听雨”的打赏,半夜狼嚎几声~

60 各奔前程(加更)

更新时间2013-1-23 14:16:17 字数:3495

由远到近,甚嚣尘上的走步声和运水的轱辘声,从街那头传来,把打铁铺内的几人惊醒了。

文翰拜了铁囚为师后,每日与铁蛋同吃同住,穿同样的粗布衣裳,抡一样的铁锤。

白日里被铁叔当成了牛马使唤,虽是疲劳,可体内的气力也是水涨船高,每日贴了床就睡死了过去,日子过得累却也简单,连客栈里的烦心事都少想了许多。

“走水了,客栈走水了。”

不知是谁喊了声,如同一声闷雷,轰鸣着,落到了文翰的耳边。

他弹坐而起,冲出了打铁铺。

客栈,镇上只有一家客栈。

文翰心口涩涩发疼,不祥感盘桓着。

不记得是怎么跑出打铁铺,也听不见铁叔和铁蛋父子俩在他身后叫唤呼喊。

火,从天而降的一场夜火,打更的更夫不知火是何时起的,夜半经过小长生客栈时,分明没看到丝毫的火光。

玉水街的尽头的小长生客栈无声地起火后,在一刻钟里,迅速蔓延成了片火海。

镇上的镇民凡是腿脚健全的,都奔跑上了街道,本就不宽敞的街面,被围堵地更加难行。

镇长喊了人,家家户户的锅碗瓢盆,凡是能盛水灭火的器具,全都被搬运出来了。

素清观里的道士来不及扶正匆忙套上的道帽,嘴里念念有词着,做着无用的祈福。

水源源不断地被驴车骡车送了过来,连镇上最是精干的汉子们也累得腿脚发涨。小长生客栈的那场火犹如一场无药可医的顽疾,水泼洒上去后不见丝毫消下去的症状,倒像是泼的是油,越烧越旺。

道士们不再念经,目露惶恐,叨念着,邪火,那可是邪火呵,可惜了,那两位仙师夜半不告而别,否则仙师用了仙法,必然能请下祥瑞之雨,灭火消灾。

文翰发力狂奔,跌撞着推攘开人群,险些跪倒在了客栈前。

他的眼底,只映了满片的红。

那处载着他和姝儿、娘亲的欢声笑语的小客栈在火里崩分离析,横梁垮塌,瓦砾溃裂,火吞嚣嚣,无情地噬尽了一切。

“———姝儿——-娘,”逼红了眼的岳文翰在人群里疯狂地找寻着,想找出那个凶巴着吼着“岳文翰”的刁蛮胞妹,想找出蹙起眉头却有慈爱无比的慈母。

没有,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依旧是没有。

两名伙计躲避着他的眼神,一股恐意将他整个人层层围绕住,“救人,救人啊!”他撕扯着嗓子,像是只扑火的蛾子,双臂疯了般推开那些阻在了他面前的人墙,不管也不顾,一心要往火里冲。

认出了他后,那些在客栈旁摆摊吃饭的镇民们都摇头叹息着,几个和文翰交好的伙伴们上前死拽住了他。可是普通人又怎么拉扯得住失了神智,和野兽无异的岳文翰。

四五个壮汉拦腰才将文翰抱住,他怒骂咆哮着,拳打脚踢着,撕咬啃噬,像是个泼妇,又像是只发疯的斗牛。

那个待人谦和,彬彬有礼的少年消失了。

岳文翰就如未开化的野人,任何一个阻拦他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的眼里,只剩漫天的火尘和黑漆漆倒塌下的客栈。

他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哪怕是被烧成了灰烬,他也不能丢下妹妹和娘亲,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儿,是家里的主心骨,妹妹和娘亲在火中等着他,他们是一家人,即使是死,也该死在一处。

脖上剧痛,他...被人劈晕了。

铁蛋扶住了厥过去的文翰,双眼微红:“爹,客栈里的人?”

“怕是不成了,这场火不寻常,”铁叔站在了客栈前,前方的火势虽大,却没有扩散往四邻蔓延的趋势。

水能克火,却只是指凡火凡水。井水灭不了火,此火不是凡火,这是修者用灵力燃烧支撑着的火,不到将客栈里的物品和“人”烧了个精光,这火绝不会停。

火到了天明时,才熄了。

打铁铺里,铁囚父子守在了床边。昏迷中的文翰佝着背,神情痛苦,不停地说着胡话。

“爹,岳大哥刚才的模样真吓人,”铁蛋和文翰处得很好,从未见过和气的岳大哥像刚才那样吓人。

“大悲大喜既能磨人心性,亦能让人心魔丛生。此番磨难,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铁叔叹了口气,吩咐着铁蛋照看好文翰后,他折身前去关好了打铁铺的门。

“你来了,”铁叔在店堂里坐了片刻,那名蓑衣人如他所料一定会再出现。

客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那神秘莫测的蓑衣人是否也受了牵连。

“人我已经照料了个把月,照着约定,他已经学了最基本的天罡八锻的武学技法。那孩子天性醇厚,练武的资质也是一流,可惜了,老夫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在徽镇逗留,”铁叔当年重伤后,躲到了徽镇,正是图了此处静僻,远离了外界的那些纷争杂事,可如今一看,岳家人怕是惹上了大麻烦,而这个麻烦,很可能会因为铁叔收留了文翰而牵连到了他们父子的身上。

铁叔的身子在灵浆的调理下,虽没有恢复到当年的鼎盛时期,可也隐约有了八九成的功力。铁蛋过了年就年满十二了,十二岁,已经是武者练武入门学基础功法的最后年限,铁叔打算带着铁蛋回他的师门,如此一来,岳文翰的去留就成了一大难题。

“将他一并带走,小长生客栈已毁,他已经无处可去了,”蓑衣人的脸隐匿在了蓑衣之下,看不清神情如何,她的语气淡然虚无,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铁叔也在权衡,岳文翰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徒弟。

“放出话去,说你带着两名徒弟去城里谋生,至于你是要去枭骑国抑或是要去投奔他人,我可管不着。不过有一点,只要你肯带上他,这些都是你的,上一次你偷留下来的半瓶灰髓我也不会再计较,”蓑衣人拿出了二十瓶灵粟原浆还有十瓶灰髓。

“你究竟是何人?”铁叔坐不住了,为何蓑衣人会知晓他的出身甚至是师门,就连他盗用了半瓶灰髓的事都一清二楚。铁叔半辈子帮人打铁,还从未短了客人的材料,独独这一次,他意外的发现了灰髓对强化身体竟是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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