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不渡(62)

终是把他迎来，我故作不知的问：“古佛来这地府何事？”

“你心有疑问，便是问吧！”

我知道他知道我做的小动作了：“我佛明鉴，弟子有一事不明，那忘川的一株血色花去了哪里？”

“你执念太深。”

“是，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佛慈悲，望能解弟子之惑。”

“那株花孕有新生，日日以忘川执念喂食和你的血滋养着，但这执念里的怨念太深，她日渐耗尽，已是难以为继，故而求我。我伸袖携她一程植入天宫。”

我心生有愧，又得知有一女，只是妻已亡，真正的消亡，心中五味陈杂。

“执念太深到底是误人眼，你本就是掌管生死簿的，那上万的卷轴里，多的就有你找的答案，你何必多此一举。”

我送走燃灯古佛后，翻阅卷宗，找到了那短短几行描写，没有后续。

卷宗上写着：“生于忘川，纳百念，其命难定，非六道轮回，复而入六道，此生难平，此世不可定，万般皆命，不安于命，逆天道，后事不详。”

后来燃灯古佛入六道轮回，重新问佛时，我又恐又愧。

原是一人问佛：“欲修成佛，便要摒弃七情六欲，既以弃七情六欲，相当于无心，既以无心，渡世渡人是为何？这说明仍有慈悲之心，既有慈悲之心，那又怎么说得上屏七情六欲呢？”

佛的爱是爱众生，大爱无疆。可是他因为一时的心软，破了我女儿的命数，甘愿入轮回受七苦。而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没有去天宫把我的女儿带回来，不小心把他们的命运又牵到了一起，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看着她一世世的寻，每次插手后噬心蚀骨之痛更加切，都无可奈何，除了心疼我别无他用。他亦是，在地府压着自己，在投胎后为她苦守每一世。

是我造的孽，若不是我为了一己私欲，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

后来他成了妖界的一方霸王，不愿勘破再次成佛，他说所谓佛便是渡世人苦难，现在他一样能守护四方，故而愿生生世世陪着我的小青叶，他在最初遇见的那片小山头安家，将她养在小陶瓷碗中，每天陪着她吸收日月精华，过了几百年终于见得花开。不知道这次是否还能有当初的幸运再次幻化成人形。

“你真的不后悔吗？为了她放弃成佛？”

“我本不是为她，只是从心吧了，执念太深成不了佛，到时怕会成魔，所以这样就很好，能陪着她就行。”

我叹口气，命运他还是会相撞，哪怕伤的再深，爱依然能温暖两个人的心，互相舔舐。

念念因缘际遇遇上了天帝最疼爱的儿子，两人相爱，我的辈分水涨船高，比天帝还高一个台阶。念念大婚那天，可惜我家的小青叶没能看到，声势浩大，所有上神皆数到位，祝福铺天盖地的来。我准备找那小子嘱咐几句却偷听到墙角，天帝问：“你究竟喜欢那个女娃娃什么？你喜欢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呢！”

“父帝，我喜欢她的时候，正好在人间历劫，年岁和她也是相差无几的。”

很好，这么严厉又凶的天帝也有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她母亲不属六道，他父亲本也是古佛，故体内的力量太强大，等你们婚后也许可以引其力量帮她母亲重塑新生入六道。”

“真的父帝？为何不能现在？”

“她现在体内力量过于陈杂，她母亲现在怕是受不起，你体内的浩气可以帮她，所以需要你婚后帮她引导调和。”

“我知道了父亲。”

真好，原来我家小青叶还有得救，我赶到念念宫殿里，告诉她的时候，她淡然的告诉我，她知道。我忽然有些害怕：“念念，你是因为这个才和他成婚的？”

念念坐在镜子里继续梳妆不说话：“我去退婚，不能为了救你母亲害了两个人的幸福，这不会是你母亲希望的。”

“阎爷爷，我爱他。”念念放下梳子拉住我：“开始是为了我母亲，后来是真的爱他，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念念，该说清楚地事别拖着，相爱的人，应该相信对方。”

婚礼圆满的举行，宾客尽欢，我宿在天宫，守了一宿，相安无事，我才放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