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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娇阳(86)

这是韩蕴之前订好的酒店,就是条件不一样。

洗手间,漂亮!

卧室,漂亮!

风景,漂亮!

床,漂亮!

还是两张床。

她兴奋地挑了一张,在上面滚呀滚,顶上画着壁画,她看了一会,也只能认出大概是圣经故事。这个酒店确实漂亮,不是那种奢华的漂亮,而是令人觉得和之前的艺术酒店一样,有自己对立的性格。

韩蕴在洗手间搭衣服。

把早前洗过的衣服重新洗了一遍,搭上。

成汐韵觉得韩蕴一定很少吃苦,所以才这么讲究。看韩蕴拿着洗好的衣服走出来,她立刻坐起来问韩蕴,“你知道这顶上的画是怎么画的吗?还有咱们要去看的那些带穹顶的教堂,上面都这样画着画,一直仰着脖子,干这个活的艺术家多累呀。”

韩蕴看也不用看地说,“文艺复兴时期,建筑师当初都没有太多社会地位。现在的绘画完全和那时候已经不同,现在新技术也多,这家上面是画的,有些酒店甚至不是用人手去画了。”

他找到地方,把窗子打开,阳光很晒,衣服挂在窗下。

他对成汐韵说,“现在走吗?”

“我还没洗衣服呢。”成汐韵三两下跑到门口衣柜,从里面拿了熨斗出来,熨她昨天当过浴巾的那条裙子。韩蕴洗的,他也不会洗衣服,那衣服拧了之后,搭上都没有扯一扯,加上衣料本来就不好,洗了一水之后就特别皱,真像抹布。她昨天也没有换衣服,如果要洗身上的裙子,得先熨烫了这个抹布。

韩蕴坐在床边看她。

熨斗很快热了,成汐韵拿着熨斗熟练地左右熨烫。那裙子是一种很浅薄的粉白色,不怎么好看,而且被他昨晚上洗的有点变形。

这裙子是超市买的,便宜的像一次性用品。

成汐韵熨的很慢,还哼着歌。

韩蕴就那么看着她干活。

成汐韵抬眼问他,“你以前不常做家务吧?”

“也做。”韩蕴说,“嗯……我洗坏了你的裙子,回头给你再买一条。”

成汐韵左右活动着熨斗,那布就烫平了。她说,“买什么买,这样熨一下不就行了。”

韩蕴看着,的确,那裙子熨平了,像一块熨平整了的抹布。

韩蕴转开了目光,镜子里的他自己,没有流浪的痕迹。

其实说浪迹天涯,只是个玩笑。家里有房,银行有钱,怎么舍得让自己真正吃苦。

他站起来说,“那你换衣服,我下去查一下邮件。”

成汐韵哼着歌点头。

韩蕴下楼去了,他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旁边就有小店,成汐韵的那裙子太难看了。他口袋里还有早前买衣服私藏的一百欧。

他已经在一天之内提前体会了婚姻才能带给男人的成长。

他现在都能体会为什么男人会藏私房钱了。

放在一周以前,他绝对无法理解。

到旁边转了一会,就给成汐韵买了一条预算内,还算有品位的裙子。他没有给女孩买过裙子,那条抹布是成汐韵自己挑的,韩蕴觉得她当时应该只看了价格,从低到高一排列,直接选了低价第一名。

他买了裙子,然后顺便去了一下酒店商务中心。

邮箱信件积压很多,最上面,非常醒目的,一条律师来函。

他点开来,看到里面是一封律师正式的通知文件,通知他不可以再进行以前相似风格的创作,不可以用“路易斯”这个名字,甚至不可以透露他和“路易斯”这个名字的关系。

他的脑袋一时间嗡嗡作响。

猜测和真实毕竟不同。

他看到了那合同中的陷阱,长大了,懂得了那合同中的心机,可他也不愿相信,那是真的。哪怕朋友和他都分析过这后面的各种可能,但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继续往下看,下面另附一条新闻,在一个即将开始的私人拍卖会上,有人已经预测,“路易斯”的作品会有天价成交。

他不知怎么关的电脑,这是他妈妈的警告,或者是通知。

韩蕴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气息很乱。有不受控制的怒火一点点烧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对自己的儿子,他的妈妈会这样赶尽杀绝。

他敢硬碰硬。他母亲就敢教训他,比看谁更有手段!

不止如此,她还故意要搞天价成交。

他现在大部分作品,都在他妈妈手上。

那是他的作品,一日日,一页页,一张张完成的,现在不许他承认那些东西“曾经”属于他。这是欺负,这是掠夺,这是……

韩蕴闭上眼,有好多年没有过的委屈感。

不得不说,他没有料到他妈妈会做到这一步。

这样撕破脸,丝毫不顾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