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说了句:“今天开始我就要工作了,等会就去卢迪亚, 今天先和剧组的人碰个头。”
晟炫手里拿着铸铁的单柄锅, 一时觉得没听清:“什么?”
“《六月河》之前欠季少童的那部电影, 我半年前和严向艺说要推迟回来, 就约了这个时候。”
晟炫站了几秒,把铸铁锅扔进水槽里:“怎么没有听你说?”
林沁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呀,和欠人钱一样, 迟早是要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晟炫压着火气说:“我是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上季少童的戏,现在已经过了两年,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林沁端着杯子和橙汁, 放下杯子的时候,脸上有点不太高兴的神色:“怎么不一样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该还的东西也得还。”
晟炫说:“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要你去上他的戏,你想过这原因没有?”
“你想说他对我图谋不轨,那你怎么不说现在都过去两年了,他都和王欣然在一起了。”
“他们分手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林沁站起来,看了看表说:“你送不送我去?要去就换衣服!”
晟炫纠结了两秒,不能让林沁自己去,他只能摁着委屈去换了衣服。
出来的时候,林沁也换了衣服。
里面穿着丝绸的白衬衫,外头是白色的薄款大衣,那大衣特别薄,这个季节应该穿风衣,但她穿了大衣,和风衣薄厚差不多,质感不同。很有气质。
他拉住林沁:“我找个女演员赔给他,你别去上他的戏行吗?”
林沁站在门口,一瞬不瞬看了他一会,抬手甩掉他的手,说:“我自己去。”
她转身就要走。
晟炫昨晚熬夜到半夜,心火也旺,一时没有控制住脾气,手压到门上,挡着路说:“他和你说过没有,为什么要等你两年?”
林沁沉下脸,退后一步说:“你让不让?”
晟炫说:“你妈妈说的没有错,你心里要干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阻拦你是不是?”
林沁勃然大怒,伸手推开他,夺门而出。
游泳池里面的水抽干了,应该是准备盖起来,好过冬。
林沁在游泳池边,停下脚步,
这地方,以前都是敞开扔着的一汪水,后来晟炫说过,今年找人重新修葺过,她并没有问修葺的原因,此时才看到,游泳池底部拼了好多她和晟炫的名字……
她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自恋狂没有追出来。
她想,如果他现在追出来,她一定告诉他心里话:
“你那样说,他凭什么等我两年?背后的意思就是,你觉得我不值得。你知道我扛不起票房,我不够有名气。但我觉得,人家愿意用我,在我当年没有红的时候,就愿意用我,这是一种情义,别人对我好过,我不能装看不见。”
但她想完这段,晟炫还是没有出来。
她心里的柔情又没了。
快步出去,走了没多久,正好有人下出租车,她就运气出奇好的上了车。
这地方遇出租车特别难。
到了卢迪亚,严向艺已经在门口接她。过了两年,严向艺也是真正的明星了,戴着墨镜还有很多人围着他照相。
远远就可以看出来,星味十足。
林沁想到两年前她妈妈回来,严向艺和季少童跟着晟炫为她奔忙,当时不觉,此时觉得又温暖,又有点心酸。
远处卢迪亚破旧的一片影视城,都显出一种让她怀念的温柔来。
她从车上下来,起风,她出门忘了拿围巾,就低头去系扣子。
刚扣了两粒,面前就多了一双皮鞋。
她笑着抬头。
严向艺笑着说:“怎么,不好意思和我说话了?”
林沁说:“我又不是把保龄球扔到你的球道里,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严向艺大笑起来,抬手抱了她一下,而后说:“和少童约好咱们去餐厅碰面,外头闲人太多了。”
“不是和剧组的人一起吗?”
“下午再和剧组的人见。”
他抬手拦住过来的一辆车,然后手搭着林沁的肩膀,跑过了马路。
林沁笑着说:“你干嘛这样,人家会骂你的。”
“熟人的车。”严向艺笑着说:“看车牌就认出来了。”
林沁回头又看了一眼,那车已经走了。
俩人步行了一阵子,才到饭店。
这会还没有到午餐的饭点,刚刚开门,连人都没。
这一家装修成卡位的港式茶餐厅饭店,林沁也没有见过。
“新开的?”
“开了一年多了。”
林沁抬头打量楼梯,就有人从卡座起来,朝着他们过来。
手中拿着单反说:“向艺——这么巧,方便不方便,让我拍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