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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天色正晓(94)

乔宴沉默。

周策心里嘀咕,开口却也怕初依听到。

他们刚拐过的弯,就听初依说,“咱们这一派形意拳,走的是刚猛路子……我爸要知道,教你们一场,就是为了打同门的师兄弟,帮他追女孩,心里一定很高兴,再也不怕这手艺失传了。”

周策和乔宴脚步很有默契地停下。

层层叠叠的花丛另一边,越过牡丹,玫瑰,大蔷薇等等枯枝败叶,初依已经挪到了她师兄弟中间。

大家都如临大敌看着她。

又心里侥存希望。

初依手抬起来,轻飘飘搭在强子肩膀上,“船行有舵,修道从师!你们,好久没练手,今晚都只会用脚,这不行!把式不能丢。”

“别!”强子的声音一扬一挫,人已经腾空,随即后背着地狠摔而下,水泥地摔的他能岔气,翻转着哀嚎道,“妈呀!姐!我说我没动手!”

铁蛋拔腿就想跑,几步远的花坛边靠着拖把水桶,他心念一动,抢过来也许可以过几招?

初依左手轻轻一抬,手掌吐劲,对着他背脊后心就是一下!

铁蛋几步前冲直趴在地,摔的浑身散架,想一搏的心思直接歇菜。

“那话我爸怎么说的?”初依看着铁蛋,又看周围几个,“两军交战,千军万马之中,也得能闪转腾挪。走亦打!”她手一抬,两腕相交的瞬间,变掌为拳,猛力吐劲,旁边的一个师兄软下了。

“初依——”那人哀嚎。

初依左拳一压,右拳刚猛而出,雷霆之势,左边一个魁梧的师兄捂着手臂倒下。他想挡一下,却觉手骨要断,他疼的心肺抽在一起,吸着寒气投诉,“……初依,你看我身体最壮,还加劲了是不是?”

初依收回手,看着他老实说,“真没有!我一视同仁!”手肘平举,左手拳在肘边,对上另一师兄。

那人很激灵,一看这起手式,那是要打壮烈的。转身就跑,一边喊,“初依——千军万马之中,能闪转腾挪,不代表可以分.身抓人。大家都跑!”

师兄弟反应过来,撒腿都散!

初依只有一个人,追着一个是一个。

“一箭射空,当空不空!你们要和自己比运气!”她双拳齐齐出,那师兄拿起旁边拖把想挡,初依不躲不避,双拳直上拖把杆,电闪雷鸣的力道,拖把杆应劲道而断。那师兄挥舞着拖把杆倒在铁蛋身边。

“妈呀!”那人疼的呲牙咧嘴。

铁蛋砸着地说,“我刚刚就想用这个拖把呀!”

周策看的心跳急速,又满腹好奇,“那一箭射空,当空不空什么意思?”

“解签的话。”乔宴隔着花丛,神色担忧,随便答道。

“我问什么意思?”

乔宴觉得他烦,这是个梅开二度的签,他怎么说。

周策却不放弃,又问,“那你觉得初依知道什么意思吗?”

乔宴依旧紧张地看着初依,她动作严密灵敏,又简洁朴实,一个个师兄弟倒地,跑一半,抓住的都是一招。

初依抓住最后一个师兄的时候,已经跑到门口这里,看到周策和乔宴都在,她很冷静地说,“我不这样,祁白的妈妈会去他们家闹的。这里有医院,他们可以就近住下。”

那被抓的师弟以为见了熟人,又是初依的老板,她会注意形象手下留情,急急说,“对对,师姐这样就够了!我就……”

不等他说完,初依变拳为掌,忽而平推出去,看似无意,其实大巧若拙,那孩子一下扑进花丛里,哀嚎道,“操!师姐这里脏的很!我宁可躺地上。”

初依随口说,“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乔宴二话不说,从后裤袋掏出钱来,从钱卡里抽出来两张,扔在那花坛边。

初依愣了一下,随即看着他,千言万语。

她的小师弟从里面哀嚎着爬出来,一把各抓着100块钱,那孩子忽然欢喜起来,喊道,“姐!这拳理竟然是真的。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初依瞬间觉得自己被打败了,对乔宴说,“这句话,我爸以前怎么说,他们都记不住,还没二百块钱好用。”

乔宴拉着她走,左右看,“这地方,一定真的有监控。”

初依一想,“那早前的地方,没有监控是吗?”

“新开垦的地界,路都才修好,政府哪里有闲钱装监控。”乔宴领着她过马路,三人很快地跑远了。

周策一边跑,一边笑着说,“真是开眼界,初依——话说刚刚我还怕男方家找你的事,怪你,结果倒好。你直接帮男方报仇了。这招祸水东移,你怎么会?怎么可能想出来?”

在他心里,初依还是很老实的。

乔宴抬手按了下初依的头,说,“初依会拐弯!”开了车门,把她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