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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天色正晓(93)

“初依——”祁白从床上挣扎起来,要拦她。

初依转身说,“以后你是我师兄。”

她说完开门走了。

蛋泥在门口守着,这地方没什么隔音。他听了一点,对初依说,“你先走吧,我给祁白家打过电话,他妈妈正过来。”

初依看着蛋泥,一言难尽。李屏那个人也泼辣,回头她敢因为这事,去她的每个师兄弟家闹一场。

病房里一阵响,蛋泥连忙推门进去,看到祁白摔倒在地上。

门关上。

初依在外面对门站了一会,转头对周策说,“咱们走吧。”

说完就先一步往门口去。

周策有点摸不准她要干嘛,这女孩平时也蛮好说话,关键时候,总做一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情。

他落后几步,拉着乔宴说,“我看她就剩下左右为难了。这种关系都难缠,小地方,关系搭着关系。”

乔宴视线跟着初依,她头发在身后绑了一下,走路都不晃,可见走的非常稳。

周策推了推他,“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这事该怎么办?等会男方家里人来,肯定得骂她。”

乔宴没言语。

周策顿了一会,又忽然有点赞赏地说,“哎呀,这是追人吗?这是逼死人。把女孩逼成这份上的,我还真没见过。”

乔宴说,“他没这么蠢。”

“谁?”周策搞不清一个“他”,是男“他”,还是女“她”

“你说谁?”

“是谁都不重要。”乔宴说。

周策撞了他一下,“说话总说一半。说起来,他这男朋友也够缠人的,——幸好早分手了。”

“这有什么。”乔宴很淡然地说,“他被分手了,你觉得不吵不闹就放手了,那女孩得多没吸引力?!”

周策点头,“那也是。”

又一想,好像猜到了祁白的意图,说,“这是想用关系逼着初依吧。就和网上那些当众求婚什么的一样,对吧?”

乔宴停了一会,说,“这个,就没人能帮她了。”

上次他嘱咐过她,要学会拒绝。但初依和外面那帮,还牵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情义,他们,并不真的了解人家关系有多深。

前面初依已经出了玻璃门。

风从开门的瞬间灌了进来,他们迎风出去。

初依站在门口,看她的师兄弟都还在。

一堆人,十几二十多个。

初依说,“你们还不走?”

铁蛋扔下烟头,跑过来说,“祁白怎么样?”

初依看着他,冷冷的声音说,“铁蛋,你这第二次了!上次为了王鹏,你给我爷爷告状。这次,又为了祁白,给我下套。”

“这叫什么话!”铁蛋一下变了脸色,无法置信地盯着初依,声音带上怒气,“咱们一起开公司,一起落魄。我干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我对你不好?你这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初依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好的也有了远近亲疏是不是!”

“胡说!”铁蛋气的哆嗦,“你这样说我?良心呢?”

强子蹿过来拉他,“铁蛋哥!”

铁蛋挣脱他,对初依喊道,“这是你和祁白的事情!我沾了什么邪霉,你算账算老——我这里来了?”他本来想说“老子”,千钧一发的时候还是咽回去换词了。

周策看着乔宴,用眼神担忧地问,“不知是不是又要打架了呀?!”

乔宴面色如水。

却没想,初依不退反进,上前一步,看着铁蛋,一字一句地说,“咱们说过的话,一个吐沫星子一个坑!上次你怎么和我爷爷说,——不得同门相残!”她一指身后祁白的方向,“今天,你动手了吗?”

铁蛋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他语气一软说,“那不是他叫的吗?”他有点崩溃般,蹲在地上,“他自愿的呀,他求我们的呀。”

初依居高临下,用周策和乔宴从没见过的一种冷硬眼神,眼锋压着地上的人。

强子偎到初依身边,也陡然软著语气说,“初依姐,今晚我没动手。但真的是祁白哥求他们的。”

周策莫名其妙呀,这些人怎么这么怕初依,不是应该帮祁白情感施压吗?他看着乔宴,手肘碰他,又用眼神询问,“这搞什么?”

乔宴却好像已经有点明白,那些人比他们更了解初依,估计知道初依真的生气了。他淡声说,“看着就行。”

初依转头来,对他们说,“等会我自己走。”她的视线对上乔宴,说,“我家今晚空了!”

她是个坦荡的人,纵然说着这么暧昧的话,也带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气。

周策:“……”

乔宴点了点头,推着周策走。

周策心里直骂人,“这是打完斋不要和尚!”

这种老式的医院,都是大门对楼,中间一个大大的花坛,周策和乔宴绕着花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