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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天色正晓(83)

她简单粗暴地想,可以选择不说不聊的。

乔宴一向都进退有度,看她闭着嘴,就不再问,走到门口,拿了钥匙,“走吧。”

初依连忙拿了包跟上,走到门口,她想起来问,“对了,你还没说,怎么会住在这里?”

乔宴说,“一个人,住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门合上,初依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客气疏离。

她跟着乔宴下楼,走在他后面,看到他皮鞋锃亮,西裤裤脚有型,走过的路,她跟着走过。

乔宴开了他和周策用来待客的会客室门,里面有沙发,可是没有被子。

乔宴说,“你等一会,我上去拿被子给你。”

“不用。”初依卸下包说,“你一个人住,有备用的被子吗?”

乔宴本来是要拿自己的,听她这样说,他说,“那我拿一套被罩床单给你。”

“我和你去。”初依不想麻烦他。

乔宴什么也没说,带着她又上楼去拿东西。

打开柜子,他拿出平时自己换洗用的另一套被罩,递给初依。

又转身拿了一个枕头给初依。

初依抱着那蓝色的,男士的枕头,想推辞,又觉得太不识好歹,道了谢,就抱着下楼了。

铺上床单被罩,她拿了东西去洗手间洗脸,这地方,男女的厕所是分开的,但洗脸的地方两个洗手盆,带两米的水台,两边共用。

这样公司没有任何员工的情况下,她一个在这里洗脸的感觉非常自得。

她洗了脸,又想起来,昨天就没有回家,脚可是两天没洗了。

她想了想,弯腰在洗手台下面看了看,看到有打扫卫生用的消毒液,她露出笑,走过去关上门,然后自己把洗手台洗了洗,放上水,脱了鞋,坐上洗手台,准备在洗手的池子里洗洗脚。

这台子不高不低,坐着正好,

她脱了袜子,闻了闻,略微放心,如果今天不洗,明天再悟一天,那可要不好了。脚埋在热水里,简直舒服的无法形容。

她浑身激动,拧着劲,昨晚上吹风一夜,她这么好的身体也要扛不住了,得用热水驱驱寒。

又想,乔宴一定也在洗澡,他都感冒了。

“咔嚓——”忽然一声,初依睁开眼,表情惊悚,不敢动!

“咔嚓——”又一声,随即她觉身子一沉,踢里哐啷就下坠,惊天动地一阵响,水一股脑从洗手台里倾了出来,洗脚水兜头兜脸冲到她脸上,她坐在地上,浑身摔的好像分筋错骨。

而那可怜的洗手台,倒塌了!

初依浑身滴着洗脚水,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那洗手台,原来不是大理石的,是装饰的很像大理石的木头贴皮。

楼梯上已经响起脚步声。

初依绝望地坐着,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这种情况,她觉得站起来,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何况她腿麻了。

“怎么了?”门被推开,乔宴穿着浴袍站在门口,头发梢和领子的位置,还带白色的泡沫。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初依,还有被毁的洗手台。她光光的脚丫子在地上,旁边的球鞋和袜子都泡在水里。

而她一身都是水。

乔宴一秒想明白关键,他问,“摔到你了吗?”

初依惨不忍睹地摇头。

乔宴立刻露出释然的表情,很风趣地说,“你是一坐上去就塌了,还是洗完才塌的?身上的,是洗脚水还是洗脸水?”

初依这次真的只能破罐子破摔,她一边艰难地移动,一边说,“洗脚水,笑吧,笑吧,我知道没素质,本来我想着用完了再消毒一次,没想到要给公司换新的。”

乔宴连忙过来拉她,靠近闻了闻,笑说,“真的是洗脚水?”

初依推他,被乔宴反手又抓住,“别动。”他看她身后,“摔疼没有,有没有摔到尾椎骨?”

“没!”初依被扶着往外走,白运动衣后面站沾着木头茬子。

乔宴说,“我上面的浴室先让给你。”

这下不洗不行了,初依不能一身带着洗脚水等风干。她被乔宴扶着上楼,一边说,“明天周总来了,一定很崩溃。这笔也得记公司账上了,你找人来修吧。”

乔宴想到周策明天的表情,不想笑都不行,却说,“你没摔到就行,那些都是小事。在周策心里,你还是重要过一个洗手台的。”

初依想到,其实更重要的问题,是别的员工也会笑,她说,“说真的,本来从我男朋友的事情之后,我特别没有安全感,可是在公司,现在我是欠债的,反而不怕失业,不怕闯祸,这事情真奇怪。”她推开乔宴的房门,最后说,“所以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不然我不给你们好好干活。”

乔宴笑着把她送到了浴室,然后站在门口问,“那你这一身,洗完后准备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