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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天色正晓(47)

她错了,不该拉着他。

祁白却两步追上她,“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初依在门口停下,自动门在她旁边一开一关。

她看着祁白,硬起心肠说,“你就算什么理由都有,但毕竟背着我,陪别的女人去日本了!你说了你的理由,我不怪你,只觉得咱们俩不合适,今天就分手吧!”

祁白一步上前抱住她,“分手!我不分手!”

他急了,抱的初依死紧。

蛋泥上前扯他,“放手!”

祁白喊,“她要和我分手!初依不要我了!”他声音带上哭腔,“初依——我也是无辜的,我都给你说实话了,我以后不回家,不回家了!我也没学历,我不是没想过从家里空人出来,可我挣一个月几百块钱,咱们怎么办?”

初依被抱着,浑身都凉了。

祁白竟然都被逼想到了这一步,她,罪大恶极。

大厅人来人往,他们这里闹的不可开交。

祁白也不要形象了,哭着说,“我……我还能怎么做,你教我!你不爱我,罗密欧和朱丽叶私奔的时候,一定也是从家里拿了钱的。哪一对私奔的情侣,不带细软?我知道你心里气,觉得被侮辱了。可他们要的就是你生气,然后甩了我呀!”

蛋泥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曾经说过,如果祁白对不起初依,他一定不答应。

他们这些人,对初依和初静的感情不一样。初静大,和他们差好几岁,可初依小,初依爸爸出事之后,他们都是看着初依长大的,谁都在初依跟前找过存在感,觉得初依是他们“照顾”大的,所以他们理应填补上,初依生命中缺失的“父兄”类的角色,去保护她。

今天知道的时候,都很生气,但现在知道祁白做到这一步,蛋泥觉得,虽然其罪当诛,但也算其情可悯。

初依也有点心软了,只要爱,有什么不能慢慢说呢。

可就在这时,强子看祁白可怜,说了句惹祸的话,他插嘴道,“不过你家也是的,还请人去日本,咱们这边又不是没有日本餐厅,乱花钱。”

祁白吼道,“请客也要看人,我爸要巴结人家,去日本餐厅有用吗?再说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给她花过一分钱!”

初依一把推开他,意识到深层次的问题。

祁白再想抱她,她手一抬,反手一搭就滑着他的手腕上去,掐住了祁白的肩膀,一招擒拿的手势。

大家都没看清她怎么出手的,祁白就被控制住了!

每个人都神情惊悚,他们可知道厉害,这一招,他们师父以前可以掐碎砖头。

瞅着初依,生怕她失手!

祁白当然更晓厉害,当下就不敢再动,只望着初依说,“我就是为了从家里拿钱,而且一见你,就都给了你,初依——”他的语气眷恋不舍,好像恨不能把初依的名字咽进肚子里。

初依冰冷冷地看着她,稚气的脸上,是明辨是非后的决断。

她说,“王鹏也和我姐说,他没有往外拿过一分钱,都是那女人倒贴钱给他。”

“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祁白无法置信,“你把我和那个渣男比较?”

初依冷冰冰地说,“那你说,你们有什么不一样?他当年追我姐,比你对我还好。你说说,你们又有哪儿不一样?他为了贪那个女的帮他公司还钱,所以越陷越深,还说挣的钱,都是为了给我姐花。而你为了我,要去应酬别的女孩,骗取家里的信任。你说,你和王鹏,又有什么不一样?”

祁白摇头,心里溃不成军,他知道不一样,觉得自己一定是不一样的。他对初依是真心的。他爱初依,爱死了。

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

他抬手拉初依,拽着她运动衣的袖子,哭着,说不出话。

电动门在初依身后神经病一样的开——

合——

开——

合——

祁白死不松手,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谁也不会松手。

初依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我今天才明白,不是独一无二,而是每个人,都有井底之蛙的时候。”

他倔强地看着初依,眼泪一个劲往下流,“我没错!我没干对不起你的事!你不爱我,我为了你,家都不要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越说越委屈,盯着初依说,“你知道什么叫卧薪尝胆,难道为了国仇家恨,可以忍辱负重的,就可歌可泣。我为了咱们俩的将来,就不能不道德一次?”

蛋泥,强子,外头站的铁蛋,全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情侣为结婚和家里闹翻的,太正常了。可要不要顺便卷走家里的钱,这个……

初依的袖子被一点点拽紧,她站了一会,收回掐祁白肩膀的手,把运动衣拉链拉下,脱了那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