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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天色正晓(16)

蛋泥却忽然伸着头问她,“那昨天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什么事?”初依挑了挑自己的麻食。推祁白,“去拿油泼辣子。”

祁白离位去厨房要新泼的油泼辣子,桌上有,初依不爱,一向就爱吃早上现泼的。

蛋泥看也不看祁白,反正人在不在他都说,就继续游说,“昨天那个,就是我说的人,初依你老实,找工作跟老板,要找人傻钱多速来的那种。”

初依从碗两边拨拉了几颗麻食,还热,但吃的姿势娴熟。听到这句,抬眼皮看了看他,示意他说。

蛋泥好声好气地说,“你看昨天那老板,第一是外地的,咱们不怕他。第二,外地的,也不敢糊弄咱们本地的。第三,外地人,在本地没有依仗,都得仰仗咱们。女孩得有自己的事业,你看看你姐,咱初静姐,不上班,你想过她那种日子吗?”

初依说,“我有工作呢。”她不想去给别人当打手,可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所以每次都只能顽抗地说——我有工作呢。

祁白端着小白碗出来,里面红彤彤的油泼辣子。

“赶紧,刚刚泼的。”

麻辣鲜香。

初依拿小勺给自己碗里拨了一勺,然后递给蛋泥,“你也来点?太香了。”

蛋泥看着自己面前的空碗,一个绊子没打,从祁白手上夺过一牙锅盔,掰了一半,沾着油泼辣子就开吃。

找工作重要,吃好每顿饭也重要。

一边吃一边对初依说,“那师哥当你答应了。我先帮你试探,打听清楚。要去咱们一起去!你不去,师哥也不去!”

初依:“……”

☆、第 8 章

老式的三门衣柜,单人床,一个旧的单人沙发,上面罩着粉红色的罩子。

门口放着塑料三层的储物架。

上面放着一盒象棋,象棋盒上压个黄色的小篮子,里面放着洗发水护发素,粉色的浴花。

下面是初依的几双鞋。

门一堆,初依她姐走进去,三两下揭了初依的床单被罩。

又问她妈:“昨天收钱了没?”

刘雅琴在厨房回喊,“……那女人那么可怜,她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钱。听铁蛋给你爷爷说,还倒贴了路费。”

铁蛋是昨天去餐馆的其中一个。

初静顶着门帘出来,手里抱着床单被罩,一股脑扔到院中洗衣机里。

她家用洗衣服的时候,得把洗衣机推到院子里,自来水管在那里。

床单扔到水里,初静发现不对劲,有东西支楞在被罩里,突出一个角,她拉出被罩在里面摸了摸,摸出一个存折。

“这臭丫头又把存折藏被罩里。”

“还不是怕你翻。”刘雅琴在厨房说。

那里有窗,开着正可以看到院中。

初静翻着存折一看,里面就两千多,顿时来气,“你说她这到底是瞎忙什么?当初信誓旦旦要开公司,到头来,三年都白忙活。我还高估她了。”

刘雅琴笑着说,“那傻丫头,从小就那样。心眼太好又不懂拒绝人家。”

说着话,她右手从锅里捞出来热腾腾的面条,旁边一大盆炒好的肉哨子。

初静没搭腔,蹬蹬蹬,进屋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

刘雅琴隔窗看见,顿时紧张,从厨房钻出来,“你干嘛?要关她的银行?”

初静没好气地说,“我给她打点钱!”

刘雅琴笑着回去了,又忍不住说,“别给她太多,不然不知道菜米油盐贵。花钱心里没数。”

初静嗔了她妈妈一眼,“也不知道给我说,还是给你自己说。不给她钱怕她没钱可怜,给她钱,她也不知道生活艰难。还以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呢。”

洗衣机在她身边嗡嗡嗡地转,旋出水窝,她说话快,干活更快,几分钟就搞好了。

走到厨房说,“也不是我说,妈你说说她呗,不懂过日子。没事还爱在外面吃饭,跟祁白一对,就知道玩!祁白自己也不工作,就会嘴上说,没钱有我,我怎么也没见他给初依一分钱。”

刘雅琴说,“又没结婚,再好也还隔着一层呢。”

初静的电话响,她一看号码,对着对面喊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昨晚回来的?”转身走到院子去接电话。

刘雅琴竖起耳朵听,儿女虽大,也是心肝肉,想不跟着操心也不由人。

但显然初静也有经验,走远了,到洗衣机旁边去说话。

刘雅琴看着大女儿,初静烫着俗气的卷发,可纵然是这样的发型,任谁看到,也觉得这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

初静腰很细,和初依那种站着都显挺拔的感觉的不同,看上去弱不禁风。初静天生心脏有点不好,家里人担心,所以那时候就没有逼她练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