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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天色正晓(15)

车里静悄悄。

周策屏息凝视看着乔宴的右手,他不敢呼吸,害怕把乔宴一惊动,那人回神,这一手绝活就不让他们看了。

乔宴手上带艺,早年成迷,不知跟过什么江湖师父,玩起来纸牌麻将牌九,他们就只能换着花样被乔宴虐。不过他们觉得,乔宴是万年单身狗,他们从另一个主场也时常虐乔宴。

就像昨天。

至于乔宴有没有觉得被虐,他们完全没想过。

周策拥有强大的精神胜利法。

******

西关饭点,撤了早点,陆续客人有来。

卤味刚刚做好。

老板斩了一盘,端着给蛋泥送到桌上。

蛋泥拿起筷子,还没动,强子就跑了进来,“哥,我给你说个事。”他拉了圆凳在蛋泥旁边坐,趴在蛋泥耳朵上一阵嘀咕。

蛋泥听完,“你说,你们昨天开祁白的车出去玩,看见咱王鹏哥的车上坐着个别的女的?”

王鹏是初依的姐姐初静的老公。

也是他们一起玩大的。

强子说,“绝对没看错,那女人还搂王哥的脖子了。”

蛋泥知道强子肯定不会胡说,就又问,“在什么地方?”

“市中心商场那边。”

“那你当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们开车直接追去了。”强子说,“祁白哥的车比王哥的好呀。我们想着跟上了再给你打!”

蛋泥多了期待,“那跟到什么地方了?”

“跟……跟丢了。”

蛋泥脸色一变,“他们甩了你们?”

“不是。”强子的脸憋红了,可他黑,也不怎么显,“我们在一个路口,没发动起来。”

蛋泥:“……”

刚想再问,就见初依和祁白一起进来,他忙说,“初依来了,没看清的事情别说。”

强子小声说,“我昨天给祁白哥还车的时候都没说。”

“好样的。”蛋泥也低声夸。

初依嚼着口香糖走了过来,身上还是她一贯的白运动衣。

祁白对着厨房的老板喊,“两小碗烩麻食。”

蛋泥看着初依,眼里都是喜欢,就连初依一年四季两身衣服,冬天都只穿运动衣,他都觉得好看的不行。

初依好像早就习惯了他的打量,拿纸过来,吐掉口香糖,拿起筷子,做好了准备吃饭的样子。

蛋泥把自己面前的卤味拼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这个。”

又问过来的祁白,“你说你,你家都搬城里了,还可以保证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你是早上几点就起来了?”

城西多古迹,城南多新贵。

祁白家曾经住在这边,但后来家里跟亲戚在外地开了两个不知道什么矿,糊里糊涂挣了钱,就搬到了城南。

从他家过来,得一个多小时。

祁白说,“我来和初依商量点事。”

蛋泥又问初依,“什么事?”

语气很关心积极。

初依没说话呢,祁白说,“结婚的事。”

初依肘了祁白一下,对蛋泥说,“我妈让我来交代一句,你们几个明天就跟我爷爷要出门了,别忘了。”

“这我怎么可能忘,每年都走这一趟。”蛋泥用筷子点了点那卤味拼盘,示意她吃。

初依又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蛋泥,“我妈让给你的。”

出门要用钱,每年都这样。蛋泥也不推辞,说初依,“现在都用银.行.卡就行了,你怎么还给现金。”

初依说,“我说用卡就行,但我妈说那样给你,你看不出厚薄心里没数。”

蛋泥:“……”他师母是实在人。

看初依吃了块豆腐干,占了嘴,蛋泥连忙看向祁白,刚刚那事沉甸甸压在他的粗神经上,就说,“怪不得今年初依不去,琴姨也不去。原来是要谈你和初依结婚的事。我是初依的师哥,按道理,我也该提点提点你。”

祁白没有纠正这个重大的自作多情,如果真的算起来,初依在外头的师哥师弟,可以超过一百零八个。

她挥挥手,能够占山为王。

祁白自己都是其中之一。

蛋泥自有打算,就自顾自又说,“师父没在,师哥师弟就是初依的家里人,这话说的多,人就不当回事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敢让初依受委屈,可别怪我们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咱们关系归关系,做人要仗义地道,别干那不地道的事情。”

祁白拉下脸,有点不高兴,看初依不说话,他也就硬生生忍下了。

蛋泥心里有事,知道和祁白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就忍不住敲打敲打,防患未然。

服务员端着麻食过来,因为是熟人,上面可见很大的肉丁,香味也浓。

初依筷子翻了翻,刚刚的事情她没办法说话,人有远近亲疏,祁白是男朋友,很近。可蛋泥也近。作为师哥,蛋泥一直疼她想照顾她,虽然办法错漏摆出,可他不是她的父母,没有对她好的义务。所以别人疼她,她也珍惜。刚刚那情况,她要替祁白说话,就会伤了蛋泥的心。何况祁白和蛋泥也是师兄弟,大家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