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无权,太医也只是给她草草包扎处理了下伤口,甚至那时她身旁都没有一个宫人守着。
代如颜起初甚至都不敢走近,甚至会害怕躺在那的只是一具尸体,手中紧握的剑便也没了半分用处。
这场景俨然不是代如颜最初想像的那般,甚至代如颜已经在思索究竟是谁会伤了她?
好在她还是活着的,代如颜请了女大夫连夜入宫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夜深时代如颜手握帕巾替她擦拭脸颊旁的血迹,她脸色苍白好似比金州受伤时还要严重。
甚至有些暗黑色的血迹将她耳旁的发粘在一处,代如颜都不敢用力。
明知这宫中耳目众多,甚至代如颜怀疑她女扮男装的秘密可能已经被知道。
那一切就很危险,倘若她的把柄被人握在手中,那就定会受别人压制。
尽管与她保持关系,才是最为稳妥的方式,可代如颜却没有想要离开昏迷的她一丝想法,只是派人密切注意朝堂和宫内的局势。
因着她伤势严重,代如颜怕她一下再也醒不来,便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
那先前被代如颜的赐婚诏书,被代如颜重新拿起来看时,代如颜方才发现这诏书上并不全然是她的字迹,好似只有前一部分是她所写,可后一部分却是他人所写。
宫中探子来报,她被皇帝单独召见显然是被威胁逼迫,皇帝不至于非要她落得如此惨重的伤势,显然只有可能她自己迫于无奈而采取的措施。
这般想着代如颜不禁又觉得她真是傻,难道她以为撞昏过去便能躲过皇帝同太傅的这场赐婚?
反倒让代如颜焦急等候大半日,只等来她同赵安月的婚事,甚至不见她人影。
心中或许万千埋怨的话语,可她真伤成这般时,代如颜却无论如何也只剩下心疼和懊恼。
懊恼自己为何要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朝堂豺狼虎豹,早在写下婚书时代如颜就曾考虑过,一旦向众人展示两人的婚书,那她就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代如颜不禁后悔自己为何听见她说要同自己成婚,便未曾犹豫的便应了她。
也后悔不该那般早早的写下婚书,让她高兴的忙着布置婚宴,导致旁人得知这消息竟然要迫不及待的要害她。
可好在她会没事的,代如颜这般安抚着自己,好似只有这般让自己重新恢复理智来对付那藏于暗处的敌人。
这事仍旧成了代如颜心中的一道坎,因着没能护着他而自责,哪怕是她中途醒来时,面色苍白的笑着安慰,可代如颜却更气。
只是她伤的太重,代如颜不忍心责怪,便只得顺着她的话,直到听着她说自己会再努力的时候,不知为何眼泪会落了下来。
明明心里复杂的很,可那萦绕在心口的钝痛是因为什么?
心疼?
还是因着她那笨拙的安慰?
代如颜分不清,只是知道她是个笨拙而又努力的人。
绝对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一个傻瓜。
所以代如颜愿意为了她一步步设计,为的就是让她能够安全,哪怕是皇位也照样可以为她筹谋。
这世道太危险,她一个寻常殿下的身份迟早会被旁的人容不下的,更何况她还是女扮男装,这皇位便必须要是她的才最为安全。
“阿颜?”
耳旁忽地响起的她的声音,代如颜回了神,伸手挑了几件衣袍应着:“怎么了?”
不知何时她已走至身旁伸展手臂便整个人靠了过来,莫名忽地亲昵的很唤道:“我还以为阿颜生气了呢。”
“我为何生你气?”代如颜伸展手臂轻扶着她。
“就是因着狩猎的事啊。”
“你既然想如期举行,那便由着你去闹腾,左右我只是观赏而已。”
她脸颊蹭了过来道:“阿颜你怎么突然这么冷淡了啊?”
代如颜忍着笑应道:“我说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你到底想要怎样?”
“阿颜好凶啊。”她拉开了些距离作怨妇状念道:“阿颜你变了。”
说完,她便要走,代如颜忙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轻啄了那抿紧的唇安慰道:“你可不准生气。”
她嘴角上扬,显然是开心的,很是得意地说:“我才不会。”
代如颜笑了笑也不戳破,她低头又亲了过来,粘人的很。
等到两人稍稍拉开些距离时,她眼眸里明亮动人,仿若会说话一般的望了过来。
“别这般看着我。”代如颜伸手遮住她的眼。
“为什么?”
她伸手握住代如颜的手,调皮的亲了下手背,而后紧紧握住。
每每她这般的小动作,偏偏让代如颜喜欢的紧,嘴角轻扬起细声应着:“你的眼太亮了。”
“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