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该明白一点, 你我身在这样复杂的世道里, 早已经是身不由人, 除非……”
“除非什么?”宫玉迫切的追问。
代如颜指尖轻摩挲着宫玉微凉的脸庞说:“小九坐上那龙椅,掌握生杀大权, 我便能一步一步的辅助小九除掉那些暗藏在朝堂根脉上的毒虫。”
“阿颜说的除掉, 是一批批的杀掉吗?”
“不杀何以震慑群臣?要成帝王就须狠心果断,优柔寡断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宫玉摇头说:“我不适合当帝王,也不想靠杀戮去解决问题。”
代如颜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小九既然也清楚不能, 那现在就该冷静,从暗中探查其中繁杂错乱的势力,而不是一个人笨的上贼船。”
“好了,快换下你这身湿了的衣袍, 否则定会生病的。”
“好。”宫玉抱着衣物绕过屏风,那外头的代如颜坐在一旁喝着茶,手里摩挲着宫玉先前拿出来的玉佩。
待宫玉换好衣物出来,代如颜将手中的玉佩放下,回过头来看了看道:“这身衣物可合身?”
“挺好的,颜色我也喜欢。”宫玉抬起手臂看了看袖口也觉得很是精致。
当然更重要是,这浅蓝色的衣袍同代如颜今日所穿上的淡蓝色纱裙很是相似,莫名有种情侣款的感觉。
宫玉走近,瞧着那一旁放着的糕点,便伸手拿了一块。
代如颜伸手替宫玉理了理衣领处的系扣笑道:“都多大的人,怎么还会系错?”
“可能是没注意看吧。”宫玉看着面前的代如颜莫名脸红了起来,忙将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道:
“我自己来吧?”
“别乱动,我都给你快系好了。”
“那……好吧。”宫玉挺直着背,犹如一尊雕塑一般。
代如颜的眼眉间满是认真,可身上的清香却直让宫玉心跳的飞快。
为了不胡思乱想,宫玉转而想起那船上赵安月说的话,便自顾自的说道:“关于刑部尚书的案件我多少有些眉目,阿颜要听我梳理一番吗?”
代如颜指间轻抚平宫玉衣袍上的褶皱,而后松开手道:“小九不妨说来听听。”
宫玉拉着代如颜坐在窗旁道:“我猜是大皇兄派人杀害刑部尚书。”
“可刑部尚书也算是乃大殿下的岳父,大殿下为何要杀呢?”
“起初我也困惑这点,可从大皇兄派来的死士身上搜寻到的玉佩,转而将矛头转向二皇姐。”
代如颜倒着茶水浅饮着道:“一块玉佩而已,可不足够指证什么。”
宫玉点头说:“这只是推测而已,毕竟已经死无对证。”
“或许二皇姐是在为三皇兄复仇。”宫玉端着茶水道:“刑部尚书是调查四皇兄刺杀一案,还指证三皇兄雇凶杀人。”
“那大殿下为何会因为二公主的复仇而同意派人刺杀刑部尚书呢?”
代如颜放下茶盏问:“毕竟刑部尚书职位不低,也是一枚好棋子呢。”
宫玉停了下来应着:“我猜二皇姐或许答应给大皇兄什么好处也不一定。”
“又或者刑部尚书其实并非大殿下的棋子,而是假意投诚,实则背地里是他人的棋子,如果是这样大皇兄杀了刑部尚书那就完全没有坏处,总而言之刑部尚书的死至少对大皇兄只有好处。”
“这些小九仅仅只是倚靠猜测得来的?”代如颜略微惊讶的问。
“是啊。”宫玉剥着花生道:“虽然有去探询刑部尚书的府邸,可我不是查案的大理寺的人员,所以就不好进行彻底的盘问。”
“不过听说刑部尚书一直都在外有一处私宅用来养小妾,后来我让人打听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妾,而那私宅里有一处暗道。”
代如颜指尖轻敲着矮桌道:“我猜暗道是直通科考场地。”
“对,所以当泄题一案出现时,首先死的必须是刑部尚书。”
宫玉将剥好的花生递于代如颜掌心小声道:“不管是凶手的动机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杀人灭口。”
“小九这番话可不能对外说。”
宫玉点头笑道:“我知道,所以我只跟阿颜一个人说了。”
代如颜掌心轻抓住宫玉的手,无奈的说:“朝堂的秘密一旦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小九平日里不是胆小的很吗?”
“我是怕,可是我也不让他人平白无故的冤死。”宫玉与代如颜目光对视道:“目前看来刑部尚书在泄题一案出现时,就突然请病假,大概就知道自己面临危险了。”
“小九的意思?”
“听刑部尚书的府里仆人说大人那日病愈上早朝,清晨手里抱着一小匣子,可死时那小匣子却不见了。”
宫玉叹息了声道:“说不定那小匣子中藏着藏于泄题一案的人员名单,又或者刑部尚书所接触大皇兄的势力一党,可惜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