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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69)

招手叫来两个小丫鬟,按住程清雪的头和脚,钱、陆两个嬷嬷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住手!”

眼见那棍子就要落下,云初高喊了声。

就说云初不会这么变态,原来真是唬人的!

听云初喊住手,两位嬷嬷心里一轻,放下棍子,正要将程清雪扶起,却听云初说道:“把她的裤子退下去……再打。”

左右这厅里都是女人,当众露出屁屁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学过中医的云初却知道,真要见了血,那裤子上的纤维就会被打进肉里,一根一根的往外挑,遭罪不说,治起来可就费事了,闹不好就是一屁股的疤痕。

女孩爱美,虽然是屁股,留下疤痕也不好看。

一听这话,众人眼都长了,怜悯地看向程清雪。

毕竟是个女孩,见两位嬷嬷上前要退她的裤子,程清雪挣扎起来,她是练过武功的人,两人哪是她的对手,只一下便被推个趔趄,敦敦实实坐在地上。

伸手紧紧地护住了衣服,程清雪怒视着她们,不让近前。

钱嬷嬷、陆嬷嬷原本也心怀同情,此时被摔得屁股生疼,却并不气恼,爬起来讪讪地看着云初,希望她能改变初衷,别再折腾这个可怜的女孩。

程清雪刚刚没犯错,云初只为了试试她的忠心,便要责打,这次公然反抗,犯了规矩,还不得……

几个平日和程清雪要好的丫头再顾不上别的,扑通跪倒在地,磕头为她求起情来。

刚刚要打程清雪,新人没一个替她说话,还是钱嬷嬷这个老人看不下去说了句公道话,这让云初心里阵阵发冷,暗叹 “情”字在权势、威压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廉价。

如今见还有不怕死的,肯为程清雪求情,云初面色越来越冷,但心里却生出一股暖意,这些人中,终究还是有几个热血之人,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几个人。

见云初寒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不语,厅里人人投栗色变,秉住了呼吸,不知这位喜怒无常的四奶奶会怎么惩罚她们。

顷刻间,灯火通明的大厅俨然变成一座深山中宁静肃穆的古刹,寂寥无声。只偶尔听到呜咽的风声击打着窗棂,屋檐下高挂的灯笼摇曳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印在窗上,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惊魂,心渐渐地提到了嗓子眼。

良久,只见云初站起身来,缓缓地来到程清雪近前,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忠!”

清冷的声音,如玉珠落盘,在宁静的大厅里,扩散开来,程清雪只觉耳朵震的嗡嗡直响,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今日在管事房,她从云初的眼里看到了赏识,士为知己者死,看着云初为她费尽心机和喜菊、赫管家周旋,她已发誓,如能留下,她一定会忠心耿耿地伺候云初,报答她的知遇之恩,此生绝无二心。

只是,云初一回来不由分说,便要罚她,虽说理由荒唐,她也认了,她愿意,愿意用一身的伤口去换主子的信任,向云初呈上她的真心。

但云初却让扒了裤子打,当众羞辱她,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人,这个主子原本就是个暴虐无常之人。

见云初正冷冷地看着这她,程清雪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说道:“四奶奶想印证奴婢的忠心,奴婢甘愿受罚,绝不反抗,只要四奶奶开心、相信奴婢就好,只求……四奶奶给奴婢留些体面!”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威仪自生

第七十九章 威仪自生

听了这话,云初一惊。她怎么忘了,这是古代,女人的贞节是可以用命换的,尤其这号称牌坊门第的国公府。

一时之间,云初也犯了愁,紧锁着眉头,良久,转身对众人说道:“背过身去,谁都不许偷看,否则,我挖了你们的眼!”

见众人转过去,云初转身看着兀自护住衣服不撒手的程清雪,缓缓地说道:“你要我亲自动手吗?”

直视着云初那冰冷的眼睛,这双眼里,曾透出过对她最初的信任和赏识,那份曾经温暖,是这大半年来从没经历过的,自己险些就被这双眼迷惑,坠入其中,还可笑地想用一身的伤换一个信任,不想竟是个暴虐无常之人……

渐渐地。程清雪眼里生出熊熊怒火,但转瞬即逝。

是的,她举手之间,便可杀了这位变态的主子,逃离这里。但逃出了这院,又能去哪儿?

这茫茫天下,哪有她容身之所。

无力地闭上眼睛,两滴泪缓缓地滑落,心里不觉暗暗苦笑,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还如此天真,竟忘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朱门中,怎会有温情,怎会有不一样的人!

她一个被烙了印的官囚,在富人眼里,又哪有尊严可言!

见程清雪松了手,恍如不见她眼里透出的恨意。云初转头冲钱嬷嬷说道:“动手!”

两人忙上前去,再次把程清雪按在长凳上,将裤子褪到膝盖,动手打了起来。

云初刚刚说了,如果十下不见血,就要责罚她们,虽然满腹同情,却也不敢作弊,钱嬷嬷和陆嬷嬷每一棍都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生怕十棍子不见血。自己跟着受到责罚。

这个四奶奶可是说一不二的。

只五六下,程清雪的屁股便已血肉模糊,程清雪只报着头拼命地忍着,不发一声。云初暗暗赞了声:“好!是个硬骨头。”

见她后面已血肉模糊,抬头喊了声:

“停!”

还有四五下,两个婆子手里的棍子正举得高高的,云初一声断喝,硬生生得停在了半空,因为那一轮是用足了力的,猛一下泄了力,两人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这次她们可没自作多情地以为云初会饶了程清雪,不知这个变态的四奶奶又要出什么新花招,站稳了身子,气喘吁吁地看着云初。

眼底透着满满不舍,云初说道:

“好了,抬下去吧。”

说完,见程清雪抬起头,怕被看到眼底的珠光,云初迅速回过身,稳稳了心神。淡淡地说道:“天不早了,都散了吧。”

……

伺候云初洗漱完了,见芙蓉半跪在床上为云初揉着肩,喜菊喜兰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些什么,规矩地立在地上,全无往日的随便之态。

今晚云初无缘无故打了程清雪,也彻底震撼了她们,这哪是那个慈悲大度随和的表小姐,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天不怕地不怕、阴晴不定暴虐无常的主,怕是以前的柔顺,也是为了讨好太太,能顺利嫁入豪门,才刻意装出来的吧……

至此,两人对云初又生出了三分惧意,再不敢倚仗是太太的人,妄想左右、监督这个四奶奶了。

像个佛般端坐了一天,云初整条后背都僵了,柔了一会儿,觉地舒服多了,云初睁开眼睛,晃晃头,伸伸胳膊,还是这样无拘无束的舒服。

一抬头,瞧见喜菊喜兰还规规矩矩地立在那儿,云初险些笑出来,她只是打了程清雪一顿,不想竟意外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这可是始料不及的。

单看今晚用餐时厅里那份出奇的静谧。竟也有了董国公和太太用餐时的那种气势,云初便心下了然,这些人是打心里怕了她,虽不喜欢奴才们这样误解她,却也没解释,刻意地改变众人对她的看法,日子长着,凡事顺其自然就好。

见喜菊喜兰也正看着她,收起遐思,云初正了正身子,慵懒地说道:“怎么还站在这儿,也不早了,都下去歇着吧。”

犹豫了片刻,喜菊说道:

“那……四奶奶,今晚奴婢值夜吧,芙蓉已连值了几宿。”

“不用,让芙蓉继续值就是,你们都早些歇了吧。”

云初的卧房旁边有一个碧纱暖阁,用木板隔开,是为大丫鬟值夜准备的,方便云初晚上有事传唤。

正常四个大丫鬟,便会轮流值夜,每晚两人。自打云初知道这暖阁与卧房不隔音,便没让喜菊喜兰值过夜,她是打心眼里不信任这两人,那喜菊、喜兰却以为云初顾念她们是太太的人,才不让值夜,毕竟值夜是个辛苦活,一晚都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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