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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188)

时置酷暑,连夜晚也一样的窒闷,虽然开着窗,云初还是大汗淋漓,要伪装七个多月的身孕,她比如烟更多穿了一件不透明的黑纱,此时感觉肚子上就像有个火炉,云初索性站到门口透气。

“……公主,这法子能行吗?”如烟拿团扇使劲地给她扇,余光不时地瞥向回廊里脸色沉的跟死人似的江奎,“都两个时辰了,他们还没出来……”

抬头望望回廊尽头那个小屋,满屋的药香就是从那儿飘出。用药浴熏蒸的法子也是她结合哑叔的提示和前世蒸桑拿浴的经验想出来的,仅有理论支持,效果具体怎样,她也不清楚。

她不是男人,不能跟进去亲自观察,面色虽还沉静,但云初的心比如烟还紧张。

前世的记忆里,还没有人能连蒸两个时辰的桑拿而不虚脱,江贤能撑得住吗?

虽然她事先给准备了大量的淡盐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初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他们主仆不会双双虚脱在里面吧?

抬头看向江奎,云初想让他进去看看,正对上他也看过来的目光,就见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扭过头去。

云初不觉皱皱眉,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江奎怎么对她这么大的敌意,就好似自己**了他老子娘似的。

“咦……”转回头瞥见如烟一滴汗也没有,云初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出汗?”

“奴婢可以运功抵暑……”如烟掏帕子给她擦汗。“可惜,你不会,奴婢也只会帮您理气,不能替您解暑,要不然您也不用这么遭罪了……”

听了这话,云初的心突然就放下来,江参也会武功,江贤要疗毒不能运功抵挡,至少他能,他们现在应该没有问题。

“公主,要不……”如烟余光扫向江奎,“让他进去看看?”

瞧见江奎听了这话也看过来,冷峻的眼底漾着一丝担忧,云初就沉静地摇摇头:“不用,再等等。”

“可是,奴婢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热腾腾的气,他们……”

如烟不安地指着小屋,这大暑的天,拿进去那么多碳,他们不会被蒸熟了吧。

看了云初一眼,江奎再忍不住,抬腿朝小屋走去。

云初也没拦着,看着他的背影笑。

还没到门口,就听小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一股浓烈的药香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江奎猛打一个喷嚏。

“公子,您没事吧?”见是江贤出来,江奎关切地问。

“没事……”江贤推开他的扶持,“栾姑娘呢?”

“在屋里……”江奎头也没回,指指身后。

“去搬两盆冰块来……”瞧见云初满头大汗地立在门口,江贤就回头吩咐江奎。

“不用了……”云初忙摆摆手,“公子刚泡了药浴,经不得寒气。”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江贤冲江奎摆摆手,迈步进了屋。

“公子感觉怎么样?”云初跟在他身后问。

“……毒液都蒸出来了”江奎在一边兴奋地说,“先是青黑色,后来渐渐地淡了,最后就是透明的汗水,公子又运行了两周天,经脉中那种酸滞都不见了……”看了眼江贤,“公子说,他的功力竟然突破了瓶颈,达到第十重了……”

难怪会这么久,原来是在里面练功了,害得这些人白白在外面担心,不懂什么是第十重,第九重的,云初对江贤一声不响地在桑拿房练功很不满,她可是大半夜都没睡在这提心吊胆地陪着呢。

“第十重……”如烟惊讶地问道,“奴婢没记错,江公子练得是无相功……”见江参点头,如烟惊叹道,“听师傅说,逍遥派的鼻祖萧大师,无相功也才练到第九重,就已经是武林中的北斗人物,您……您竟……”

激动之下,如烟竟有些口吃。

“……你师傅是谁?”扫了眼脸色发红的如烟,江贤淡淡地问道。

如烟的声音戛然而止,回身躲在云初身后。

“请公子坐下,我再给您号号脉……”云初恍然没发现如烟的尴尬。

江贤竟也没追问,转身坐在太师椅上。

“栾姑娘请坐……”见云初站在,就指着另一把太师椅。

望着太师椅,云初有些犹豫,她装扮成这么大的肚子,窝在那里,实在闷热。

“参儿,把太师椅撤了,给栾姑娘搬把藤椅……”目光落在云初高挺的肚子上,江贤立时改了主意。

江参轻快地应了声,回头冲云初道,“……栾姑娘稍等。”

端茶进来的江奎听了这话,冷哼一声,瞥过脸去,正对上如烟狠狠瞪过来得目光,江奎脸色竟然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江贤好笑地摇摇头。

江参很快搬了把紫竹做的藤椅过来,如烟小心翼翼地扶了云初坐上去,凉凉的,很舒服,云初嘴角漾起一抹微笑。

江贤嘴角竟也弯了弯。

“公子的毒已经全部清除了……”给他号了脉,云初松了口气,“只是公子的脾胃虚弱,以后一段日子,还要注意饮食……”又想了想,“我再给公子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真的”不等江贤回答,江奎和江参同时看向云初, “栾姑娘的意思,公子不用再蒸那个药浴,也不用定期用药了?”

两年了,公子整整被那个人控制了两年

这一刻,终于解脱了,江参的声音止不住微微发颤。

“是的……”云初点点头,笑看着江贤,“公子的毒除的这么顺利,也出乎我的意料,这全是公子的毅力,按我算计,每晚蒸两刻钟,公子至少需要十天左右……”

说着,见江奎准备了笔墨,就伸手接过来,低头写了起来。

幽暗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灯纱映在她清瘦的脸庞上,散发着一股祥和的气息,温馨宁谧,江贤的心莫名地动了下。

他微低着头看着她,目光温暖而亲切,透着一股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专注,一种不知不觉中就把一个人挂在了心里的专注。

和别的有孕女人不同,云初除了肚子高挺外,脸庞和身躯都比从前还要清瘦,衣带渐宽终不悔,她如此消受,都是为了那个陆轩吧?

看着她紧握着毛笔的指骨微微凸起,江贤竟生出一丝隐隐的心疼,以前是他错了,她并非水性杨花,她心里只有陆轩一个人,无论是嫁给董爱之前,还是之后。

能得她如此真情,陆轩何其有福

可惜,他却不是一个能担当的男人,注定是要辜负了她。

“好了……”云初放下笔,一抬头,恍然发现他眼中有柔情流过,不觉一怔,再捕捉时,原来是自己眼花了,莞尔一笑,“江公子按这个方子调养半年,应该无大碍了……”

“多谢栾姑娘……”江贤接过药方,犹豫片刻,低声问道,“不知栾姑娘所求何事……”

“这……”云初迟疑。

她的人才买回来,现在谈去黎国,为时尚早。

“董姑娘什么时候想好了,只管说。”见她犹豫,江贤笑道。

“好……”云初应了声,双手撑着藤椅正要起身,一眼瞥见案上一只巴掌大小金黄色别致的袖驽,就新奇地叫了一声,伸手拿起,“咦,这是什么?”

不会武功,云初不是被他精巧的机关吸引,而是被弩背上的一个椭圆形蝙蝠纹图案吸引,没记错的话,害死董爱的那把兰花纹锡胎漆盒的底部就有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想起前世的那些注册商标,云初的手指微微发颤。

难道这图案也是一个秘密组织的象征?

那岂不是说,董爱是被一个江湖秘密组织害死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江贤和这个组织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他为了报复董国公,害死了董爱?

“栾姑娘小心……”见云初的手指抚向弓背,江参惊叫,“这上面有机关……”

话音没落,一只袖箭已曾的一声飞了出去,直奔江贤面门,江奎一个箭步窜过来,如烟惊叫一声挡住云初身前,江奎的手险险地停在如烟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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