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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225)

香椽服侍她将曲裾深衣脱下。很快,有人捧了大袖礼服过来。初妍一眼看去,微微一愣:“阿姝,怎么是你?”

宋姝道:“我向公主请求了过来帮忙。”

通常,衣服会由赞者取来,帮她一起换上。但阳湖公主何等身份,自然不会做这等事,先前换曲裾深衣也是指派了一个侍女来完成的。宋姝自告奋勇,阳湖公主自然不会拒绝。

初妍看宋姝神情,心中一动,吩咐左右道:“你们先下去。”

宋姝见人都下去了,压低声音,急急开口道:“叔父打算明日动手。”

初妍并没有太意外:五天后是黄道吉日,卢夫人已经和忠勇侯府商量好,会在那日正式文定。而明日,正是文定前最后一个休沐日。

的确是动手的良辰吉日。

她不动声色地拿过礼服,问道:“他打算怎么办?”

宋姝道:“他不知从哪里知道,哥哥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情绪波动强烈时会失去控制,打算利用这一点,刺激哥哥失控,污蔑哥哥欺辱他的小妾,冲撞祖母,让哥哥身败名裂,逐出家门。”

初妍动作顿住:这个手段几乎和前世宋思礼用来对付宋炽的法子一模一样。上辈子,她一直不解,以宋炽的厉害,怎么会被宋思礼所算。难道,前世宋炽也是在功法反噬的情况下着了宋思礼的道?

她的脑中忽然浮现出宋炽被逐出宋府那日,令她心碎的情景。

无边的暴雨,晦暗的天色,他浑身是伤,在雨幕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抬头看向宋府烫金的匾额。闪电撕破了雨天的黑暗,也照亮了他血色眼底无边的暗意。

那根本不是清明的眼神。

宋思礼简直不是人!

她回过神来,问宋姝:“他怎么保证你哥哥一定会失控?”

宋姝道:“他让我跟哥哥闹,问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哥哥对我还没有叔父对我好,问哥哥把不把我当妹妹?”

宋思礼可真够毒的,宋姝的身世是宋炽心头最深的那根刺,稍稍一触碰便是血肉模糊。

这一招是真真诛心。

宋姝不安道:“妍姐姐,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我本不该打扰你。可时间紧急,我怕叔父发现,不敢去找哥哥,只能再拜托你了。”

初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等仪式结束了,我就去找你哥哥。”

宋姝露出喜色:“那太好了。”

她帮着初妍将那身奢华明丽的大袖长裙礼服换上。初妍这才开了门,回到礼堂,继续笄礼。

石太夫人望着跪于膝下,聆听教诲的女儿,眼中泪花闪现。自己捧在掌心长大的女儿,失而复得的女儿,终于长大成人。可很快,她就要嫁出去了。

从西山行宫回来不久,宋家就正式上门提亲。两家已经合好八字,交换了庚帖,再过几日,就是正式文定的日子。

宾客们纷纷道着恭喜。石太夫人亲手将女儿扶起。

初妍立于礼堂中央,依次向家人、正宾、宾客、有司、赞者、乐者行揖礼,以示感谢。

仪式结束,初妍和石太夫人说了一声要出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坐了上次出门坐过的不惹眼的黑漆平头马车,悄悄去了宋炽在永定坊的私宅。

上次宋姝报信,她就和宋炽约定过,有事在这里传递消息。

平顺见到她吃了一惊,慌忙引着她到宋炽的书房坐下,遣了人去通知宋炽。

小花园中,榆树茂密,夏花繁盛。树上的蝉儿“知了”“知了”地叫着,偶有蜻蜓飞过。

比起上次,他的屋中总算有了些许人气,不再空荡荡的。黑漆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排书,窗前的书案上摆上了文房四宝,石雕的鱼戏莲叶镇纸下压着一刀毛边的宣纸,桌子一角甚至养了一缸睡莲。

靠墙多了一张竹榻,上面铺着竹簟,青黄的竹枕边放了一把蒲扇,几本旧书,一看便是时常翻动的。

宋炽应该常常在这边小憩吧。

初妍等得心焦,走到竹榻边翻了翻书,是前朝大家做的经义注释。她向来最怕看到这个,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今儿为了及笄礼,她寅时就起了,繁琐的仪式又格外累人,难免困倦。

宋炽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她歪在他的竹榻上,沉沉入睡的模样。

少女一身描金刺绣大红礼服,发髻精致,脸上的妆容尚未洗去。朦胧的光线下,她如玉的肌肤润洁耀眼,鲜花般的朱唇娇艳欲滴,鲜艳妩媚,娇态无双。

香椽坐在一旁,一边打盹,一边用蒲扇帮她赶着蝇虫。

他眼神微暗,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接过香椽手中的蒲扇道:“我来吧。”

香椽吓了一跳,一下子惊呼出声。

初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双颊带着睡后的晕红,桃花眼中眼波氤氲,呢喃问道:“怎么了?”声音又娇又软,带着初醒的娇慵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