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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毒(120)

“要要要,”黄显牛点头如捣蒜,“今晚就要。”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霍显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豆腐羹,面无表情地心想:如果有个孩子,也不知道姬廉月是不是也能消停点?

一息之后,自己先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姬廉月去的,那家伙在上京上蹿下跳嫖面首,同他有何关系?!

定是叫秦明月那老狐狸带跑了节奏,居然还真的在头顶阴山大草原的情况下,认真思考如何做那跑马的汉子,把日子勉强过下去了!

……………………………………过个屁日子啊!

这段婚姻必不可能长久,待某月某日他腻味了,他霍显自然可以活得自由身,到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日不远了,霍显面无表情地想,毕竟姬廉月半月一封的所谓家书,那信件内容也从一开始的”心肝宝贝小卿卿”到后来“天冷添衣”,到后面热情肉眼可见逐渐冷却……

干脆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姬廉月怎可能是个安分有耐心的人呢?

“……”

想到这,霍显却并没有觉得痛快许多,垂下眼用睫毛的阴影遮去眼中晦暗,放下了手中的豆腐汤,心中略微暴躁。

在那些还在说说笑笑的人群中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心里被姬廉月闹得烦,干脆揣了张饼就爬上城墙吹风。

北方冬天的风像刀子似的,能把人脑袋吹得掉下来,脑子也跟冻上似的再也用不着担忧胡思乱想——

霍大人黑灯瞎火都自己站在城墙上玩了一会儿,啃了三分之一个饼牙都要冻碎了,打了个喷嚏,正想转身滚回帐子里睡觉不要在这发疯……

一转身,就看见一飞鹰爪“啪”地抓在他两步开外的城墙上,然后有一身着夜行服身材高大的男人,像是夜里的蝙蝠一般“噗”地跳了上来。

霍显:“……?”

面罩下是一双琥珀色瞳眸,贼眉鼠眼,几根又卷又短的发从兜帽边缘跑出来,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人。

霍显两步上去,一个扫腿,再抽剑,一个剑闪,那人一声惨叫捂着鲜血直流脚踝倒地,霍显剑已回鞘。

面无表情,上前一步扯了那人的面罩,一看下巴络腮胡胡子拉碴,是毛坦国人长相,男人挑了挑眉——

那人开始哭爹喊娘,用的毛坦语。

霍显一个字听不懂,干脆怀里掏了掏,把剩下的半张饼掏出来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

一旬之后,正是上京春暖花开时。

北边快马加鞭递回来的消息,头顶长绿草的驸马爷回来了,还生擒了个毛坦国细作。

全京城都等着看好戏。

特别是那些个还肖想着驸马爷英姿的名门闺秀——各个都等着围观平日里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姬廉月吃不好睡不好嘤嘤嘤,每天聚会盯着他的脸瞧,就指望发现他今儿的黑眼圈比昨天重一点。

姬廉月却对此浑然不觉。

这一年半载的功夫,原本被推平的云来客栈原址重建成了“越来客栈”,掌柜子成了一个满肚子肥油一笑却叫人看着还算舒爽的胖子,是个奸商。

霍显回来那天,位于主干道旁的悦来客栈是必经之道,二楼最佳视野处茶水费炒到了十两银子一位。

就连丐帮有轻功的老哥都操持起了“上房顶位五十文一位”的生意。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家中嫡亲哥哥也在御前走动,顾月娥最近也是听说了姬廉月干得那些破事,琢磨着他估计不会当街跑去喝茶嗑瓜子接驸马,那日便没有邀请他。

谁知道到了当日,悦来客栈靠窗边的位置,她看见一袭月白长裙,腰间扎着个金红腰带,琅佩叮当作响的“俏女郎”依窗而坐。听了她们上楼动静懒洋洋掀了掀眼皮子,屁股都没挪一下——

这副傲慢无比的样子,不是姬廉月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回来的是我王府驸马,”姬廉月笑得露出森白的牙,“就许你们看哈?”

顾月娥习惯了他这模样,身后其他贵女一身冷汗就下来了。

顾月娥笑了笑,挨着姬廉月坐下来了——免费的最佳位置哦,不蹭白不蹭。

一壶茶下肚,城门那边传来一阵骚动,是霍显他们进城了——姬廉月知道这回是因为霍显过去送粮草兵器,回来没忘记给观月帝押送了个毛坦国细作当手办礼,听说细作手里搜到了些恨不得了的东西,秦明月大手一挥给霍显拨了五千精兵。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这回来的阵仗比走时候还威风。

霍显就在最前面,身上穿着的还是走时那身官服,洗得有些发旧了,他人倒是被北方的寒风吹得比走的时候更壮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