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靠在床上,拎过床头的矿泉水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他现在倒是放松到了极点,也终于心平气和下来了。
祁衍没继续跟他谈合作上的事情,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抬眼望向唐让让:“出气了吗?”
唐让让点点头。
她不是爱生气的性格,也懒得跟别人斤斤计较,刚才顾野道歉的态度还不错,只要他以后不再纠缠唐汀汀,也就算了。
祁衍轻抚着她的后背:“以后要像这样,有事情跟我说。”
“哦。”唐让让软下腰,趴在他身上。
周末其实也并不是全无事情可做。
唐让让还有积攒了两三天的作业。
她课程紧,毕竟除了本专业还要去上双学位的课,所以就连作业也是两份。
这几天因为新生晚会的彩排,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明日复明日,已经不能不写了。
所以两人抱着腻歪了一会儿,唐让让就在祁衍的书房开辟了一个小桌子。
她把笔记本摆在桌子上,盘腿坐在床边,登陆班级公共邮箱,从里面下载作业。
实验课的论文倒是还好,毕竟都是体力劳动,把课上老师总结的结论改一改,抄一份就可以。
“劣币驱逐良币规律......现代信用体系的构成......”
她一边蹙眉写着,一边唠唠叨叨的念。
写了大概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把书上能找到答案的全部整理完成。
祁衍也已经检查完了一个项目的定稿。
他转头扫了一眼唐让让。
唐让让单手拄在桌面上,抓着头发,微微嘟着嘴,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着。
一看就是被其他作业难住了。
但祁衍没打算过去帮她。
课程上这点小问题,他觉得唐让让解决的了。
又过了一会儿,唐让让终于开始动笔了,她还特意扯了张纸,在旁边写写算算。
看起来像是高数。
高数作业一共有两个章节的练习题,唐让让直接写到了凌晨。
祁衍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他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悠闲的看着唐让让写作业。
他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进程一直比同龄人快很多。
写作业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看着唐让让为了作业纠结的样子,他有种自己养了个孩子的错觉。
还不是亲生的。
因为祁家好像没一个人在学东西上面头疼过。
哪怕是他那个对应试教育弃如敝履的弟弟,只要稍一用心,就能轻松考到年级前列。
虽然他学习的目的没那么纯碎,但起码让父母省了不少心。
零点一刻。
祁衍看了看表,终于开口问道:“还没写完?”
唐让让抬起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喏喏吐槽:“你一个公开课的老师,为什么还要留作业啊。”
上节课祁衍一时兴起,留了个课后作业。
这是助教建议他的,说不留作业到期末的时候不好给分。
毕竟祁衍上的是大课,来听课的学生能有一两百人,关注这么多学生的课堂表现,几乎是做不到的。
所以就只能靠平时的作业,或者回答问题来打分。
祁衍能配合的当然配合,所以随便出了一道他认为还算比较简单的问题。
他甚至连收作业的时间都忘了说。
没想到唐让让还记得。
祁衍放下腿,弓着腰,手肘抵在膝盖上,叹道:“终于轮到我了,唐让让同学。”
唐让让叹了一口气:“发行息票为14%的普通债券......或者息票为11%及转股溢价率为15%的可转债,风险管理...资本结构...这都是什么啊?”
祁衍静了片刻,回忆起自己出了什么题。
他起身走到唐让让身边,坐下,扫了一眼。
唐让让不是没写,乱七八糟的根据他的题目写了一堆。
但是完全没用,根本没分析到位。
“我们还没学过呢,都不懂啊。”
唐让让很愁。
她一点也不想在祁衍面前表现出自己不会。
可她还就真的不会。
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工院去年的综测前5%,算是成绩很好很稳定了。
如果她都丝毫没有头绪,那说明班级里大部分人都做不出来。
唐让让刚刚还发微信问了陶可。
陶可也是一筹莫展。
陶可又去问了她们经院的研究生大神。
大神倒是有些思路,但也说不保证全对,而且分析这种问题,没办法跟别人分享。
陶可只能失落的回复唐让让,劝她尽力而为就好。
祁衍揉了揉她头发:“出难了?要不要我教你?”
看看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出题的老师就是她的小情人,而且主动坐在她身边,说要指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