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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小饭馆(184)

“圣人题诗那一卷尤其要有。”邵杰道。

沈韶光笑起来,这哥们儿现在把那本书当狗头金似藏着,据其贴身小仆阿晋透露,他堂兄弟十郎送了他一只极好鹞子,才得一观,而十一郎因为寻来刀不够珍贵,便没看着……

邵杰知道她笑什么,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嘿,那小子又去给我寻了。”

沈韶光再次哈哈大笑,然后接着说“助鼎宴”设置。这种宴饮从来都是士子们拓展人脉重要场合,这些人中考中了,便是同年,以后同朝为官,有是打交道机会,提前认识交往,没有坏处;而没考中,与这些考中混个脸熟,更有好处,哪怕都没考中,抱团取暖也好啊,故而想他们所想,这宴会要有叙籍贯、姓名、年齿之类环节,要有展示才艺环节,要有私下交流环节……

游戏环节也要有,席间戏弄要来个预祝登科专场,另外,去平康坊花些钱请个有名歌妓来弹唱一曲吧,这种读书人雅会,她们会乐意来,毕竟于她们也是个彰显名声机会……

沈韶光嘬一嘬牙花子,对花钱请歌妓颇有些心疼“兴许她们愿意给打个折扣。”

邵杰惯常听她说折扣,很懂她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

沈韶光也很懂这些男人心思,花在平康坊钱还叫钱吗,钱不花在平康坊又花去哪里?啧!啧!

沈韶光提醒他“我们不只花钱请歌妓,当日也要打折。”餐饮业,什么活动不得伴随着打折啊?不打折,算什么活动?

“我想着,今科士子凭官府文书,可得半价,其余人等,也可八折。”

邵杰笑道“定得再低些也没什么,我们又不是图这一天利。算一算,这士子们都让我们多赚了多少银钱了?”

“我们本小利薄,先这样吧。”其实,沈韶光也有此打算,以后做出名声来,店里本钱多了,这一天赔本赚吆喝也没什么。只要有名声,有人流量,还怕赚不回来?

本小利薄……邵杰不做这酒肆买卖不知道,这可比花糕买卖利厚多了,但想想坊市间那些做赔了转让酒肆食店,又有些自得,或许是本酒肆利格外厚呢……

这活动秦管事一说出去,就得到了士子们积极响应,当场便有人专门为“祝鼎宴”赋诗,这诗后来便被题在了外面为活动造势诗壁上。

听说有素绢题名,便有士子笑道“这算‘小题名’,他日若中了,雁塔算是‘大题名’。”

沈韶光觉得这士子太有想法儿了,“小题名”“大题名”,这个称呼好啊,越级碰瓷!

时间紧,广告途径有限,除了诗壁,主要就靠管事、跑堂当面安利和士子们之间口耳相传。沈韶光在店里时候,也时不常与客人们聊几句这件事。

“届时我们必来。”前两日来过那位格外好看苏州季郎君笑道。

今天这位郎君比那日穿得齐整,颇有些贵介公子意思,漂亮桃花眼微微一笑,很是勾人。

沈韶光见惯了林美人儿,倒不觉得如何,只是猜测,不知道这位才情与相貌是否成正比,若才气与相貌一样出色,那想来能榜上有名,探花使名号也能占下一个。

见这位美貌女店主如此看着自己,季郎君再笑,“听闻圣人也曾来过贵店?”

沈韶光笑道“都是这么说,却也不知道真假。”

“想来是真,贵店这火锅啊,真是让人喜欢。”

沈韶光笑着道谢,“郎君金榜题名之后,若就在长安为官,还请常常光顾。”

“那是自然。”季郎君爽快答应着,然后随口笑问,“圣人当日点什么?我们也依样儿来一份尝尝。”

沈韶光皱着眉遗憾道“儿也想知道呢!过后儿曾问过几个跑堂,有说是奶汤锅子,有说是清汤,有说是药材锅。客人实在太多,如何记得住?只是别人记不住不打紧,如何这位客人点什么也记不住呢?”

“你们柜上都不记清楚吗?”季郎君端起酪浆喝一口。

“本来是觉得,价钱都一样,记不记,没什么要紧……如今吃一堑长一智,都详详细细地记下了。”沈韶光遗憾地摇头。

季郎君笑一下。

聊了会子闲天儿,这位季郎君点了经典奶汤锅子,又点了羊肉片、鱼丸之类肉品和菜蔬。

沈韶光笑问“吃完菜肉,还是下些馎饦吧?”

季郎君笑着点头。

“这位郎君呢?”

他朋友依旧没什么意见。

“那酒呢?敝店有新丰酒、女儿酒,还有本地碧琼酒、琥珀酒……”虽那菜谱后面都有,沈韶光还是又介绍了一遍。

如上次一样,季郎君道“便是新丰酒吧。”

沈韶光请他们稍候,便下楼去。

楼下来了几个胡人,站在门口儿看一圈,大声问管事“听闻你们这酒肆皇帝陛下都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