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成屹峰很快收到盛刚的信了。
他把信认真的看了半天,皱眉,嘿!那拖鼻涕小孩还真行啊,明明是他用来吓唬她的信,她还真敢拿去找盛刚?!
他也想了半天,再皱眉,盛刚特特来信说的,可是要请母亲做个媒牵个线,这事他不能越俎代庖,还是得和母亲任阿山说一下。
于是,成屹峰就把之前自己怎么给盛刚写信,好吓唬秦凝的事给任阿山说了,又把盛刚的信给任阿山读了一遍,最后挺惊讶的说:
“妈,这个,阿山阿姨家这个孩子到底多大呀?盛刚今年都有……二十四五了吧?乡下姑娘这么早熟的吗?盛刚竟然看中那孩子了呢!”
任阿山本来就对秦达家印象不好,所以对那个过继的孩子简直讨厌到家了。
以任阿山的立场,她固执的认为,秦达家必定没安好心的欺负秦阿南,那个过继的孩子就是秦达的帮凶,就是金秀的武器,现在竟然还有什么城里人提亲,她自然更加嗤之以鼻:
“哼!我早就跟你说了,这秦达家,就不是个好的,他们家出的孩子,能是什么东西?看看,三下两下的,就把人家城里人弄上手了,滑头!
所以你想想啊,你阿南阿姨多么的可怜,不知道被这个小滑头骗的多么惨!你个倔孩子,我叫你赶紧回去赶紧回去你不信,你看看,人家多么坏!你随便写个信,她都能给你利用上!”
任阿山说着说着,降龙十八掌就出手了,在儿子宽宽的背上打几句,恨的牙痒。
成屹峰无所谓的挠挠背,指着信说:
“妈,你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之前不是你说的,那孩子死样怪气、赣头赣脑,怎么现在又是滑头了呢?我看也不是的,盛刚的意思是,那孩子挺聪明的,还帮着破了案呢!”
“破案?怎么可能!谁知道这种滑头滑脑的姑娘使了什么法子害人呢!你不要多说了,上次叫你去你要出任务,这次你敢不去,你不要叫我妈!”
“妈!我没说不去啊。但是我现在要和你商量的是,盛刚来信叫你当媒人,和阿山阿姨那边提个亲,你要我怎么回信?”
“提亲?!”任阿山想了想,撇嘴说:
“……盛刚这个人,不是我说,我是不大喜欢的。嘴巴倒是挺会说,做事情能偷懒就偷懒,以前在这里当兵,倒是常常的到我家来吃喝,可他转业以后,几时来个信问候一声?
小人肚肠,谁嫁给他都是倒霉!再说了,我也不要跟那个秦达家的小滑头扯上关系,我都不要你阿南阿姨领养她,我帮她做什么媒?!死一边去!”
任阿山这么说了,成屹峰作为战友和同乡,却不好这么做。
他坐在自己房间,把盛刚的信又看了一下,还是提笔回了封礼貌客气的信。
“盛科长,你的来信,我已经给家母读过。
感谢你百忙中抽空帮我亲戚主持公道,不甚感激。
关于你说的请家母提亲的事,家母觉得,她离家十年,对亲戚的性情已不甚了解,而婚姻乃是你终身大事,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我深以为然。
说到来,你还离我老家更近一些呢,且你吃公粮,城市户口,要是你自己觉得合适,你自己去提,也未尝不可,如今可是婚姻自由的年代哟!
在此,屹峰就先祝你马到功成了!我将于五月初回老家,届时一定上门拜访,要是有好消息,尽早告诉我,我定当准备贺礼!”
成屹峰随意的把信封了,放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画稿,细细的看着。
一张张,画的都是一位妙龄女子。
她垂眸,如春花般娇美;
她嗔怒,如玫瑰儿带刺;
她皱眉,就让人想要伸手抚她眉心;
她远眺,就让人想要将她拥在身前……
人生真奇妙啊,只是短暂的相遇,她却在他的脑海里化作无法消除的记忆,时不时的出来扰乱他的内心,再从他内心跳出来,在他笔端描绘成画。
而画,却又是看一次,思念一次,看一次,遗憾一次。
秦大猫……你到底在哪里啊?
成屹峰有些焦躁的合上画稿,却又有些懊恼的再次打开,低低的自语:“小猫儿,我就不信我找不着你!”
他打定主意了,以后,只要有假期,他就往老家那边跑,先看一下外公,他就去沪上,他就不信,他找不到那只炸毛的小猫!
一入五月的江南,美不胜收。
物质的匮乏,不影响青山绿水的多情,昭文县这么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到了五月,真的是一年最惬意的时候了。
蔚蓝的天空,白云轻轻的飞翔,阳光温柔地梳理着大地的层层绿意,让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