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绽眼睛一热,“你别这么说。”
“可是我爱他。”李文耀笑容惨淡,鼻子堵塞,声音沙哑,“我真的很爱他。。很在乎他。。你明白吗。。阿绽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孔绽难受地看着他,“你别想这么多,他也在乎你,真的他也特别关心你的。。”
“可是我保护不好他,我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李文耀哽咽道,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从眼眶漫出,顺着脸颊汩汩往下淌。
他重重地埋下头,手指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失败得让他煎熬,像是被放在火堆里炙烤一样,痛苦而无望地看着自己的焚身碎骨。
从一开始,是他蛮横地把李文逊抢到自己的世界中来;是他信誓旦旦自以为是地认为只有自己可以保护好他,只有自己可以给他最好的生活,最大的安全感。
然而今天的一切,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想起电话里听到的李文逊的痛叫,想起朱肖铮铮刺耳的威胁,所有的一切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剜挖着他的心口。
如果李文逊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就不用活了。
杭州。仓库。
李文逊在饥寒交迫中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朱肖正坐在他对面,无声地向满是灰尘的空气中吐着烟圈儿。其余四个人坐在大门口打牌。
朱肖不经意抬头,看见他又重新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李文逊睡够了,但是浑身疼,额头最疼,此刻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朱肖。
朱肖甩了甩头发,“别瞪我,要怪就怪李文耀,我也是逼不得已。”
“天津的那个工厂,”李文逊轻声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货品泄露。”
朱肖一怔,随后凉凉地笑道,“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你跟那个工厂是一伙的,从一开始这个合作就是你介绍给李文耀的。”李文逊目光沉沉,“你一清二楚。”
朱肖呷了口烟,脸色阴沉。
“我也没想到会出现那种问题啊,”朱肖怨念地长叹一声,“直接被警察撞上了,百年难得一遇。”
“货出了问题,李文耀第一时间就找到我们。一是把罪魁祸首交给他处置,而是把损失的钱两倍赔给他。这不他妈扯犊子么,货没了,流程都断了,所有都打水漂了,我们他妈去哪儿给他搞钱。再说了,惹事儿的可是那厂子老板的亲儿子,也是我的亲侄子,敢拿我的人杀鸡儆猴,活的不耐烦了!”
“最操蛋的是这孙子还敢报警,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他妈的挥一挥衣袖一走了之。”说到这儿,朱肖恶狠狠地看向李文逊,“李文耀这种人渣败类,还敢举着正义的旗子惩罚别人,这次我要让他好好尝尝失败者的痛苦!”
“你最应该怪的人是你那个老板。”李文逊说,“真正乱泼脏水的人只有你们。”
“放屁!”朱肖怒吼道,“我跟他之间,除了新仇,只剩旧怨。”
“他不过就是一个这几年才混起来的狗杂粹,骨子里仍旧是没用的兔儿爷。没有几年前元国昌的帮助和提拔他哪儿有机会骑到老子头上来!老子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去找他合作,已经是在给他面子了,谁知他这么不知好歹,顺着杆子往上蹭,井底之蛙也配在我面前嚣张放肆;老子帮他接枪支生意,是看得起他,没想到他发财了反过来坑我!”
“到底谁坑了谁你自己心里没数?”李文逊嫌恶地看着他,“你若是真这么有能耐,何必来李文耀这里要面子?你自己这么厉害,干嘛不自己和天津的工厂谈,非要拉李文耀进去。”
朱肖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戳中软肋。
“说到底,还不是你无能。”李文逊冷声道,“不要拿辈分论长短。你是发家比李文耀早,但事实证明你就是不如他优秀,你越不敢承认,只能说明你越自卑。”
“还有,”李文逊努力清了清嗓子,“我哥不是你说的那种靠别人上位的人。你不要胡说八道。太小人了。”
朱肖默默地听他说完,有一种诡异到扭曲的表情看着他,像是要拿钉子把他的脸刺穿。
李文逊被他看的有些发慌。
“哈哈哈哈,”朱肖突然放声大笑,“真他妈伶牙俐齿。李文耀要是有你一半儿会说话,我也不至于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蹲在李文逊面前,捏着他的下巴,“这么能说会道的嘴,这么灵巧的舌头,要不割了给李文耀寄过去,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