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绽过来的当天,他帮着罗姐张罗了一桌子的菜。
孔绽看到他很高兴,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好久不见,阿文。”
“你也是。”李文逊笑道,“难得来一次杭州,这几天我带你到处逛逛。”
“我是来工作的,”孔绽笑着捏了下他的脸,“不是跟你一起游山玩水的。”
“工作也需要劳逸结合嘛,”李文逊眨了眨眼,“你平常跟着我哥这么辛苦,说不定这次,是我哥有意以工作名义给你放的假,可得好好珍惜。”
孔绽叹了口气,“我可是奉命来保护你的。”
“我这么大人了,非要别人保护吗,”李文逊耸耸肩,“我哥就是喜欢瞎操心,职业病。”
“他不是瞎操心,他只是替你担心。”孔绽微微蹙眉,“李总之前和别人合作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对方貌似来者不善,他怕那边的人会找你麻烦。这不是说着玩的。”
李文逊心里暗暗一惊。原来李文耀当时说的是真的,他还以为又是找的监视他的借口,结果较真地把李文耀骂了一顿。
想起那时电话里李文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和其中夹杂的明显的委屈,他突然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
自己昨天说的话确实过分了,李文逊想,改天找个机会跟他道个歉吧。
饭桌上,李文逊主动问起了李文耀工作上的事。
“去年,李总和天津那边一个工厂签了合作,主要做物流和招商引资这方面。”孔绽给他剥了个虾球,“如今工厂承包方内部出了纰漏,货物外泄,很大一批直接在安徽会警方截了。”
“工厂那边怎么说,给交代了吗。”
“哪儿能愿意啊,”孔绽摇摇头,“天津这档子最初是从香港介绍来的,结果那人也是个泥鳅。”
“啥意思?”
“捉不到手,反惹一身脏。”孔绽说,“李总这次也是疏忽了,那人在江湖混的时间比李总久,做人却这么上不了台面。”
“怎么说。”
“按理说,货出了问题,工厂得有负责人出来表个态,该赔的钱,该杀鸡儆猴的,都得按部就班来,道上的规矩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装疯卖傻给谁看。”
孔绽嗑了满嘴瓜子,“结果香港那个中间商,联着天津的工厂一起赖账。不仅坑了钱,还倒泼脏水。李总给他们投的可不是比小数目,如今出了事,钱眼摊开好说话,何必玩阴谋。”
“那批货物到底是啥,为什么会被警方扣下来?”
孔绽叹了口气,“一批外国枪支。”
李文逊紧张道,“警方会不会查到我哥头上来。”
“警方有这个意向,到目前还安全。”孔绽说到这儿神情凝重,“李总手里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大不了一锅端,反正钱也收不回来了。”
“这怎么端,”李文逊说,“我哥在这里面,也不见得多无辜。”
“证据是无辜的就够了。”孔绽说,“而且警局那边也有我们的人,李总这回狠话早就放出去了,要么自首,要么亲自啐了他们。”
李文逊不再说话。他替李文耀担心,但又不知该从何担心,也不知道怎样帮李文耀分忧。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次的案子尽早结束,李文耀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费了这么多心力,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孔绽陪他在杭州呆了一周,李文耀通知他回北京了。
“这么突然。”李文逊帮他收拾行李,“我还想带你多玩儿几个景点。”
“以后吧,”孔绽想了想,“下次你带李总出来玩儿。”
“得了吧。”李文逊撇撇嘴,“带他还不如牵条狼狗。”
“哦?”
“见谁都咬,急了连我都咬。”李文逊想了想,“不行不行,带他出去,哪儿是我遛他,分明是他遛我。”
“你行了啊,嘴巴吧嗒吧嗒的,”孔绽笑道,“这话可别当着李总面儿说,当心挨揍。”
“又不是没挨过,”李文逊大喇喇喂了口葡萄,“是不是事情处理好了,所以昭你回去。”
“嗯,说是解决的差不多了。”孔绽点了点头,“李总也可以放心让我回去了。”
“我哥。。”李文逊吞吞吐吐,“最近还好吗。”
孔绽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你又和李总吵架了?”
“谁跟他吵架了,”李文逊咂咂嘴,“我大人有大量,才不会跟他斤斤计较。”
“别这么说,有时候你会发现,有人愿意为了你计较些什么,是件好事;”孔绽笑着摇摇头,“尤其是当他只对你计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