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鹤于他,是亲师,是挚友,更是救命恩人。这份感情价值之崇高,他绝不会忘记,也绝不敢忘记。
李家鹤住院的第二周,他家里人过来探望。
路苹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进了病房便满脸焦急地直奔李家鹤那儿,把正在给花浇水的董承吓了一跳。
“家鹤。”这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到底怎么弄得呀,我接到电话时担心得不行。这地方条件又这么差,会不会影响复健,要不我跟爸说一声,提前把你调回去。。”
李家鹤回握住路苹的手,“别紧张,我没事,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再说,这不有人照顾着吗,还有那么多医生护士,我又不是尊佛,伤个腿还得千人大轿抬着。”
“可是。。。”
李家鹤朝董承招招手,“这小董,专门留这儿照顾我的,可细心了。”然后朝低着头有些尴尬的董承笑了笑,“小董,你别太拘束,这我夫人,人很好的。”
董承不是拘束,他是不好意思,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害的李家鹤。。
“师母。”董承毕恭毕敬道。
“你好小董,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照料我们家老李。”路苹笑道,这时想起来一直牵着的小男孩,“这是我儿子。”然后晃了晃男孩儿的手,“阿耀,打招呼呀。”
人如其名,这是个七八岁,漂亮得有些耀眼的小男生,只是一直不笑,冷冰冰的,总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被唤作“阿耀”的孩子依旧不说话,甚至从进门开始,就没抬头正眼看过任何人,一直专心摆弄着手里的遥控汽车。
董承咽了口吐沫,主动开口,“你好,我是董承。你可以叫我。。你想叫什么都是可以的。”
男孩儿依旧没任何回应。
路苹不好意思地冲董承笑笑,“我儿子太内向了。。”
李家鹤皱眉看着男孩儿,“阿耀!”
男孩儿手上动作一顿。
“你吼孩子干什么呀,”路苹捂住男孩儿的耳朵,余光瞟了眼董承,“又不是在自己家里。。”
“他就是被你惯的,这么大人了一点礼貌都不懂。”李家鹤严肃地看着小孩儿,又看看董承,
“阿耀。叫人。”
男孩儿甩开路苹的手,跑出病房重重地摔上门。
路苹叹口气,“我好不容易带他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自己看看他那副德行!”李家鹤明显生气了,整个人坐起来,“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只有他,天天摆个脸色不知道给谁看,我是欠他了还是怎样!”
“孩子认生,你跟他计较这么多,”路苹苦笑着望了望一旁的董承,“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儿子平常其实没他爹说的这么。。”
“我知道。”董承礼貌地点点头,安慰地笑道,“我小时候比他还不爱说话,他可比我讨喜多了。”然后就看着李家鹤,
“老师,您忘了我刚来的时候,也是整个人阴阴郁郁的。”
李家鹤一听,脸色稍作缓和,抿着唇微微蹙眉。
“您对我都能这么有耐心,相信您对孩子肯定更加包容。”
李家鹤抬起眼皮,淡淡一笑,“谁说我们小董不会说话了,这不说的挺好的。”
董承笑了笑,坐在一边开始削苹果。
李家鹤许久不见路苹,定是想得紧。话匣子一开,便关不上了。
“你让那臭小子别瞎跑,深山里走丢了不好找。”
“知道,叫老邓跟着呢。”
“怎么想的把他带来。”
“你不是在电话里说想孩子了吗。”
“想也别带,带来就知道惹我生气。”
“还有谁能不惹你生气,你就是暴脾气。”
“阿文呢,你把小不点丢家里了?”
“哪儿敢,送妈那儿去了。前几天还发烧了,把老人家吓得呀。”
“这时候就是体质弱,早知道不让你过来了,在家陪他。”
“家里哪儿缺管孩子的人,再说我担心你嘛。”
“我这不是怕你舟车劳顿太辛苦了。”
“你身体最重要。哦对了,爸妈让我问你给阿文办周岁宴的事。。”
“。。。。”
董承静静地在旁边听着,觉得氛围莫不温馨。他欣赏李家鹤和路苹,虽然对他们的大儿子无感,但也记住了那张精致而难以忘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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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耀一言不发地听完。
李文逊问道,“你对董承还有印象吗。”
“没。”李文耀直白道,“照他的说法,我压根就没正眼瞧他,记不住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