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逊嫌他啰嗦,“我高考的时候肯定不会这样,这不平常写作业吗,干嘛这么严格。再说我才高一。。”
“高一怎么了,还以为自己很小是吗,”李文耀瞪了他一眼,“人家大学生保研的,都是从大一入学就开始努力准备。你以后可是要保送的,这新学期都过了一半儿,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李文逊不当回事儿,“干嘛一定要考那么好的学校,如果大家都去了清华北大,你让其他学校怎么经营怎么赚钱。”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俗的弟弟,”李文耀踹了他一脚,“别人混三流,九流那是别人的事,你必须给我去最好的学校。还赚钱赚钱,平常不知道赚钱,一到跟我抬杠的时候就把这搬出来,多大一小伙子天天耍嘴皮子也不嫌臊得慌。”
“你怎么知道我在耍嘴皮子,”李文逊不满道,“以后说不定我能挣大钱呢,可能比你挣得还多。”
“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你给我挣钱,我目前挣得就已经够养你一辈子了。”李文耀微怒地拍了下他的屁股,“好好读书,别天天想七想八的,清楚没有!”
“遵、命。”李文逊从他手里接过书包,无精打采地下楼换鞋。
“你这眼镜多少度了,”李文耀把面包牛奶扔给他,“度数升了赶紧去换,不然我让周老师给你换座位换到讲台旁边,天天吃粉笔灰。”
“不要,”李文逊连连摇头,“眼镜度数还可以,我看得见黑板。”若是坐到了第一排他还怎么和邵群他们传纸条打游戏。
李文耀哼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赶紧走吧,晚上我让助理接你回来,不准给我乱跑。”
“可是我放学了想和大厉他们打篮球。”
“下周考完了再去。”李文耀脸上写着明晃晃的“没得商量”。
李文逊撇撇嘴,一脸无奈地上了车。
课间操时间,大厉他们跑李文逊这儿来闹腾。
李文逊昨晚只睡了三小时,困得头比铅球还沉,“别烦我。睡觉。”
“呦阿文,今天状态‘不错’啊,”大厉坏笑着坐到他前排,拿铅笔玩他的头发丝,“跟我们说实话,昨晚又挨板子了吧。”
李文逊在桌底踢了他一腿。
小升依旧冷着脸,看着瘫在桌上的李文逊懒洋洋的后背,“要是被打的痔疮犯了找我,我有药。”
“你有药我还没病呢。”李文逊支起脑袋,眼里都是熬夜熬出来的血丝,“邵群呢。”
“不知道,一下课就跑没影儿了,”大厉想了想,突然拍拍桌子,“不会又去找那三百块了吧。”
“什么三百块。”小升问。
“就昨晚那个,给了三百就傻乎乎跟我们去夜总会。”大厉笑道,随后惋惜地看着李文逊,“不过以后怕是去不了了呀。。”
“。。。”李文逊自觉面子挂不住,“现在我们都是学生,怎么。。怎么能随便去那种地方。以后,等以后,我自己开夜总会了,天天请你们去,让你们玩儿到乐不思蜀,精尽人亡。”
“啧啧,”大厉说,“你哥这思想改造不错啊,棍棒底下出孝子,你是这个,孝弟!”
李文逊翻了个白眼,头扭到另一边继续睡。
“不过说实话,阿文,”小升死水般的脸上有了变化,眨了眨眼,“你哥。。真的好凶啊。”
“确实,我昨晚都被吓傻了,”大厉附和。
李文逊朝他们摆摆手,“他一直那样子,我早就习惯了。”
李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李文逊他爸在中央做事,明面上也算是挂着党的防护罩一路顺风顺雨。他的外公是越战时陪总司令迎取赫赫战功的老将,自然而然,他妈那边的红色血统无疑是给他爸的前途锦上添花。这本是许多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命运,事实却远没有他爸想的那般如意。
李家的大公子李文耀,中学辍学,之后就借着他老子的财力出去闯荡,风风火火纵使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也拧着一股非要证明给他爸看的,不服输的劲儿,最后倒真是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如今他已是黑白两道通吃,手下力量庞大,甚至远胜于李家两代元老,免不了心高气傲,自认有一套完美的处世之道,便再不把家人放在眼里。
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也有李父很大程度的原因。李父一辈子活在共产党党章的正前方,怎会容许自己的后代与白狼鼠辈为友。说通俗点,李父心底从来是瞧不起黑道的。那种无法坦诚放在太阳底下任世人评头论足的活法,是他永远排斥甚至诋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