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李文逊僵硬着身躯,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
“三年多了,”元亓扬扬下巴,“过得还好吗。”
李文逊眼神冰冷,“谢谢关心。”
元亓啧啧两声,“可是我过得不好。”
李文逊暗暗收紧拳头。
“知道为什么吗。”元亓幽幽道。
他慢慢地脱掉外套,捋起衬衣袖子。
李文逊站在离他有一定距离的位置,防备地看着他。
他看见元亓的手臂有一块巨大的伤疤,狰狞可怖。
李文逊的冷汗将后背浸湿。
“这块疤,是李文耀打的,拿枪。”元亓不紧不徐,“就因为我对你,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做了几件,不顺他心的事。”
“然后他就把我打成这样。”
元亓目光飘浮,眼底寒意乍现,声音如来自幽僻深谷,“你做错事的时候,他有这样对过你吗。”
李文逊偏开眼神,回忆充斥他的大脑,如同利剑,“如果你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你可以走了。”
元亓眼神晦暗难明。
“你听好了。”李文逊说,“我不会让你入股。当年你做的事,我暂时不想还手,你别以为就可以当作理所当然。”
“元亓,人都是有底线的。”他声线战栗,“逼急了,谁都不好看。”
元亓看着他,瞳孔里流动着青色诡异的火苗。
“不好看。。”他嚼着字眼,“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好看。”
“我这次回来,可不单单是来看望你,”元亓阴森道,“我也好久没见李文耀了。”
“不过想想,”他低笑道,“看着他三年里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只能孤独没有希望地活着,和我当初的心情一模一样,我能够找到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我得不到,他也得不到,”元亓笑盈盈地看着李文逊,“你说,我和他是不是很有默契。”
李文逊跟看怪物似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元亓摊摊手,“不想说什么,只是太想你们了,我这人念旧。”
“反正李文耀一心把我赶走,和我断绝往来,我一心殷勤,终究不过是自讨苦吃。”他瞳孔释放出危险的光芒,
“我干嘛还要跟他这么客气。”
李文逊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回去告诉你的好哥哥,”元亓舔了舔嘴唇,声音尖锐刺耳,
“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晚,李文逊请张束青吃饭,地点定在原来高中旁的鸡公煲。
张束青挺意外的,以至于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李文逊走在前面,冲他回头笑了笑,“怎么不进来。”
张束青嘴角生硬一勾,“你怎么会想来这里吃饭。”
“这是我们以前读书的地方,说实话我挺怀念的。”李文逊环顾四周,“破是破了点儿,味道并不比那些高档餐厅差多少。”
张束青脸色有些不对。
两人进去后,李文逊直接坐了下来,张束青却掏出纸巾,把椅子和桌子反复擦了两三遍,眉头紧锁,眼底尽是嫌弃。
一旁给他们递菜单的老板娘十分尴尬。
李文逊手指有意无意敲打着大腿,平静地看着张束青。
张束青好不容易坐了下来,抹了抹鬓角的细汗,捏着菜单一角放到李文逊面前,“你点菜吧。”
李文逊看了会儿他,微微一笑,悠哉地翻着菜单。
“我也好久没吃了,而且我点菜功夫很差,”他把菜单一合,“要不就和中学时候一样吧。”
张束青拿着水杯的手一顿。
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抢过李文逊手里的菜单扔给老板娘,“听你的。”
老板娘走后,李文逊笑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张束青摆摆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
“我们毕竟是老同学,又这么久没见,”李文逊弯着眉毛,
“老实说,自从回国遇见你,我就老惦记着和你来这里故地重游。毕竟当年,你不仅是我的学长,还是我的篮球老师。”
“我很感谢那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李文逊眼中泛起微波,“谢谢你让我进了校队,那是我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张束青避开李文逊的注视,微低着头,手指一会儿攥攥筷子,一会儿揉揉餐具的塑料包装,“那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其实我没有帮到什么。”
李文逊挑了挑眉,轻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谦虚。”
“一直以来,你比我大度,比我心宽,也比我善良,”李文逊抿了口茶,“这次回来我自己创业,你还忙前忙后地替我操心和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