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让这种情况发生。到时候,恐怕他还没把冯明阳踢出去,自己就得拎包走人。
这么一想,他决定找个机会,给冯明阳好好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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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逊在西市的悦酒店定了个房间,请冯明阳吃饭。
他上午十点去了冯明阳办公室,Nancy告诉他冯明阳去下边儿考察,中午会回来。于是他午饭都不敢吃,一直待在他办公室外面,挨到下午两点,冯明阳才姗姗来迟。
李文逊告诉冯明阳自己打算请他吃饭,冯明阳当下就答应了,并说自己下午没什么要紧事,让李文逊三点就去酒店。
李文逊一看表,两点半了,火急火燎地去了酒店,准备等冯明阳来了再点菜。
结果冯明阳一下午都没出现,直到晚上九点,才悠哉游哉地出现在李文逊眼前。
李文逊就这样饿着肚子等了冯明阳将近六个小时。冯明阳只是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下午王董约了去打高尔夫,我忘了告诉你一声。”
李文逊咬着牙把气咽进肚子里,忙说没关系,赶紧把冯明阳请了进去。
结果点菜的时候,冯明阳不知怎么知道李文逊花生过敏的,点了一堆菜,每个里面都有花生,尤其还有一大盘椒盐花生。
看得李文逊差点儿吐出酸水。
中途,小陈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了出去。
冯明阳随意吃了几口菜,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摞,“文逊醉翁之意不在酒,有话不妨直说。”
李文逊笑了笑,“既然冯总耿直,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你想问得,是不是隆华工程款。”
李文逊点点头,“冯总你也知道,这个项目下个月月底就要动工,可是款迟迟拨不下来,那边也催得紧。。”
冯明阳不点头也不摇头,手指夹着烟轻轻晃了晃。
突然,他轻笑出声。
“其实,钱,一直在那里,”冯明阳饶有意味地看着李文逊,“可是我最近忙得很,老是忘记,我这记性就这样,我也很无奈。”
李文逊勉强应了声,“我知道你平常很忙,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会来打扰你。所以冯总你看。。”
“正好今天,你有心,我有意,”冯明阳指了指一大桌的菜,“我再拒绝你,也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在这之前,”冯明阳眼神一暗,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有些事情,我们得重新理理。”
李文逊心弦一绷。
“那日在吴洪辉面前,你拖拖拉拉不敬酒,还打了吴洪辉,言行不善,”他越说越激动,“最关键的,因为你,老子被罚喝了三瓶白酒,差点儿胃出血进了医院。”
“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李文逊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步,他从柜子里拿出新的酒,“那日我欠冯总的酒,今天全部。。”
“no no,”冯明阳摇了摇手指,“以牙还牙,这是愚蠢之人的手段,我们文明点儿。”
“不如这样吧。”他笑道,“你跪在我面前,好好跟我道个歉,说的我舒服了,我就把隆华的款批给你,如何。”
李文逊脸色一变,整个人僵在那里。
冯明阳好整以暇,双手交握,“隆华这期款数目不小,你想在我这里争取到这个项目,最起码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笑容阴险,“你跪的不是我,是黄金。向金钱低头,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那种视财物如粪土的有志青年,我不相信你的志向,我只想眼见为实,看看你到底能为了隆华的案子付出多少。”
李文逊眼神晦暗难明,嗓子如鲠卡住。
他慢慢地向冯明阳走去,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冯明阳看着他灰头土脸,溃败不堪的模样,心中得意。
李文逊站在他面前,手指收拳将掌心掐出了血,微低着头,连睫毛都在颤抖。
“现在跪下来,好好和我道个歉,”冯明阳教他,“态度要诚恳,举止要谦卑,看过古装剧吧,知道那些下等的阉人都是怎么哄主子开心的,你多学着点儿。”
“没准儿我一高兴,隆华的款我今晚就可以批给你。”
“今晚。。”李文逊低声道,“现在已经下班了,冯总何必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谁说我拿公司的钱就一定要经过财务部。”冯明阳说,
“哦?”,李文逊淡道,“冯总这话说的如此轻巧,我有点不放心。”
“好吧,”冯明阳撇撇嘴,想了想,挠了挠耳朵,“其实公司很大一笔活头,根本不在财务那里,财务主要管的是死钱,其他的都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