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逊!文逊!”董承心疼地抱住他,“你别急。。”
“你让他滚。。让他滚。。”李文逊精疲力竭后躺在董承怀里哭出了声,
“他害死了爸妈。。他是杀人犯。。你让他走。。你让他走啊!!”
李文逊紧紧地抱着董承,哭声泣血,“我不想再看到他。。你让他走。。我。。。”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
董承坐在办公室里,伏在桌前写病历。李文耀坐在他对面,面容恍惚。
李文逊刚才看到他那一刻,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失望,绝望和恨意,像钢丝一般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他觉得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决心,在那一刻砰然瓦解,令他窒息,让他煎熬。
他突然不敢再去回想,他宁愿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可是越是这样,他内心深处又偏要去想;他忘不了李文逊曾经的笑容,忘不了他们曾经有过多少快乐,忘不了原来他也真正幸福过。当过去的一切愈发真实,就越显得眼前的黑暗如此清晰刺骨。他体会过多少爱,就也尝过多少恨,可是再恨,再爱,都比不过此刻难以形容的心碎。
他突然就不恨李文逊了。这时他终于发现,所有的事情,和李文逊的命比起来,渺小得不值一提。背叛也好,欺骗也罢,争吵算什么,这些都算什么,李文逊没了,这些还能算什么。
李文耀重重地闭了下眼。
他这回是真的害怕了。他怕李文逊想不开,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怕永远地失去他。
前方突然传来淡淡的声音,“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李文耀抬起眼皮。董承仍然低着头,好像连他的头发都在无声催促李文耀离开。
李文耀抹了把脸,声音喑哑,“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董承低着头,手中的笔在纸上哗啦啦地略过,平静道,“过几天。他精神状况不稳定,而且严重贫血,其他问题根据后期观察具体再说。”
“贫血?”李文耀眉头一皱,“怎么会贫血。”
“你知道他多久没好好吃饭了吗,”董承说完,轻嗤一声,“也对,你怎么会关心。”
李文耀无视掉他的嘲讽,摇摇头,“我要把他提前接回家。”
董承手一顿。
“我可以好好照顾他。”李文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会恢复得像以前一样。”
“回家。。”董承额前的碎发遮掩了他眼底的冷意,“回家再把他关回地下室?”
李文耀心脏一抽,“不会了。”
董承抬起脸,轻蔑而鄙夷地看着他,轻声道,“李文耀,你的话就跟你的人一样,一文不值。”
“让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学会发誓。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你说话注意点儿!”一直站在门口的孔绽先急了。
董承轻哼一声,“怎么,我不注意你要吃了我吗。”
孔绽气得双眼瞪得圆澄澄的。
李文耀咳了一声,冷冷地看着董承,疲惫道,“你管的太多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董承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李文耀不耐烦准备出去时,他叫住了他,“我觉得有些事,你还没搞清楚。”
李文耀拧起眉。
董承看着李文耀,嘴里却说,“先让那个小屁孩儿出去。”
孔绽愣了半天,直到李文耀朝他使了眼色才反应过来,“你叫谁小屁孩儿!”
“出去。”董承抬高音量。
孔绽撇着嘴,气呼呼出去了。
李文耀冷着脸,“有屁快放。”
董承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为什么把李文逊关起来。还关在那种地方。你把他当成什么了?犯人吗?”
李文耀脸色阴晴不定。在他心里,一切都跟董承脱不了干系,而这个人,竟然还有脸来质问自己。
“因为他不老实。”李文耀寒声道,“我管教我自己的人,需要你教我怎么做吗。”
“管教?”董承怒极反笑,“李文耀,你到底有没有从心底去尊重过他?你们既是亲人,又是在谈恋爱,双方无论如何都是平等而自由的,你有什么权利去管教,甚至剥夺他的自由?”
“做医生的就是不一样。”李文耀嗤笑,“教条一套一套的,还自由,你这么圣母怎么不去出家普度。”
“你现在在我面前装伟大,装深沉,”李文耀咬字渐渐加重,“你他妈当初和李文逊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伟大地替我想想!”
董承脸色一僵。眼珠子顿住。
李文耀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