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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枝头(96)

作者: 木兮火柴 阅读记录

她急得跺脚,“你不知道敲门进去的吗?”

齐飞不好意思的拉下她的手,低声解释,面色有点难堪,“守门的不让我进去……”

“他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了?你说你是来找我的呀?你嘴巴怎么这么笨?”水香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我说了,但他们说……”齐飞手足无措,解释到一半,想到什么,直起身看向盛翰池,眉头紧皱,不解的发问,“翰池,我和你们家家丁说,我是来找盛夫人彭水香的。可你们家丁说,盛夫人不姓彭,姓秦,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水香,不是你的夫人么?”

“……”没曾想是这样,水香止住哭声,面色苍白,她舔舔唇,将将要解释。

那边适时的走来一抹倩影。那抹倩影对着盛翰池恭敬的福了福身,转过脸来,温和不失亲切的笑道,“相公,这是您老家的亲戚罢?”

“相公?”齐飞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问盛翰池,“她喊你相公?那我们水香,又是什么?”

盛翰池喉咙干涩得厉害,说出的话,也如带了沙砾,“水香是我妻。”

“是你妻?你怎么能,有两个妻子?”齐飞罕见的气红了眼,他闷了闷,拽了水香,扭头要走,“我们回家。”

盛翰池移步,挡在两人面前,“她不能走。”

府里家丁出来,站成一排。

“你……”齐飞理智尽失,拉了水香就要硬闯。

家丁们蠢蠢欲动。水香看了眼盛翰池,拉住齐飞,“齐大哥,你这么远过来,还没在京城好好玩一玩呢。你在这里多住几天,京城的元旦灯会,很漂亮的……”

“水香!”

“齐大哥,你在这里呆几天吧!”她仰着脸哀求,抱住齐飞胳膊不放,如浩海里抓到浮木的溺水者,无助,绝望。

齐飞重叹一声,一甩手,闷头不再讲话。

盛翰池嘴角抿成一道直线,抬眼看管家,有仆人上前。

“安置贵客。”他道。

“是。”

——

在乡间两月有余,朝堂之事落下许多。新年将至,各种宴请准备铺天盖地压来。盛翰池下朝归家时,天际圆月已经高悬。

马车停住,他抿唇,收好奏折,掀帘下车。门口倩影绰绰,他不甚在意的抬眼看了下,拢好大麾,往府里走。

“相公。”秦霜叶一贯的大方得体,跟在盛翰池身后,小意提醒,“过些日子,便是新年,圣上宴请众臣,皇后娘娘也摆桌邀命妇进宫同乐。”

盛翰池点头,“知道了。”

“相公……”秦霜叶喊住他,还要说些什么。

盛翰池顿了下,转身看她,“备礼的事,你决定就好,不用再来问我。还有……天冷,不必日日站在府门口等我。”

“相……”秦霜叶一声相公未喊完,他人已经消失在拐角。秦霜叶看着他匆匆的脚步,挺直脊背,静默。

侍女上前,给秦霜叶换了手炉,轻声温劝,“主子,外面冷,我们回去吧……姑爷他,早迟会知道您的好的。”

“我的好?”秦霜叶捧着新换上的手炉,呼出一口冷气,她抿唇,漾出一抹笑意,“他若是不知我的好,就不会将备礼物的事,全权交由我负责了。”

“您不生气?”

“有什么可气的?”秦霜叶转身,狐狸毛披风裹在身上,她笑,眼神却是冷的,“不论怎样,我都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

盛翰池走到水香住的院落前,驻足片刻,抬头敲门。守门的小厮走过来,为难的看一眼墙头,他立时了然,抬头看屋檐。

水香坐在墙头,双手撑在身侧,出神地看远方。冷风呼呼,她好似未觉,兀自看的认真。在乡里两个多月,她晒黑了许多,黝黑的脸,衬在桃色锦缎衣衫上,不伦不类得可笑。

“水香。”盛翰池扫视一圈,走到角落处的梯子前,掀袍便要上去。

水香回神,拦住他,“你别上来了,风大。”说着,她站起来,沿着屋檐走一段,走到梯子处,利落的爬下。

“找我有事?”

“……新年日,娘娘宴请命妇,我想带你去。”盛翰池看着她消瘦许多的面颊,声音暗哑。

“哦,”水香点头,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朝。”

盛翰池顿了下,强调,“我想你同我一起去。”

“你确定吗?”水香耸耸肩,提醒他,“带我去,你会丢脸的。就像你刚当上状元那会儿,被很多人嘲笑。”——他将将金榜题名那年,也是新年日,宫里大宴宾客。同科与他年纪相仿的,多是未成亲的才俊。他成了亲,带着她,买了新衣新头饰,进宫庆贺。

盛翰池自幼熟读四书五经,熟稔各式礼仪,一场宴会,让各位大人挑不出错的满意。她就不一样,她出身乡野,大字不识一个,混在一众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中,手脚都不知要如何摆放。她千小心万注意,末了,还是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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