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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明月(70)+番外

向明月乖乖点头。

“那快点吃早饭。药带上,记得吃。再发烧,就直接去医院找我。”他时间快来不及了。

想到什么再补充,“车子我开走,你这个状态,发烧不准开车。”

“有人昨晚不是这样说的。”她还傻傻坐在岛台上,二人说的车,不是一个车。

“向明月,咱能有一秒钟正经嘛?”他拧眉。

“哦。”

周映辉去医院前,与她额上贴吻,重复刚才的唠叨,“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知道啦,周长老。”

“走了。”

“慢点开车。”

直到周映辉带上门,向明月浑浑噩噩地看着自己手边的早餐,清粥小菜,橙汁一杯。

二人刚才告别的样子,让她想到简简单单四个字,一日三餐。

形式上很简单,但能细水长流能过真这四字的很难。

*

阳历一年最后一日。

向明月好些日子没回家了。长到,向宗铭亲自打电话给她,要她回家吃饭。

她推脱忙。

再忙吃饭喘气的功夫也有罢。“你回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不必了,如果和向东元有关,我一个字不想听。”她回父亲。

“他找过映辉,你知道嘛?”

“……”

向宗铭的书房里。

父亲好些年不碰烟草了,前几年查出冠心病,兄妹俩都不肯他沾酒碰烟,但烦心的时候,他偶尔抽几根,儿女也不敢追着说些什么。

向明月知道父亲也有他的苦楚,单这些年父亲一直不续弦,从前单纯的明月是敬佩父母的感情的。

如今看,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向宗铭烧燃一根雪茄,一口一口吐纳在女儿面前。

书房里萦绕起淡淡的薄雾,蒙在父女眼前,心上。

向宗铭深居简出,但不代表他耳目全弃了,他说,他清楚他们兄妹俩怎么了,也清楚当当这些日始终不归家是为了什么。

“当当,我唯独对不起你妈妈。所以我也只有对着你妈妈才想要忏悔。我扪心自问,不曾对不起你们兄妹俩,因为任何时刻都不曾想过放弃家庭。”

向宗铭与妻子是年少微时的感情。妻子知书达礼,家中独女,为了支持他创业、立业,

多番请求娘家援助,在向宗铭做出成绩前,娘家都笑她傻,什么好人家不能嫁,偏选了个寒门,还不定能成贵子的那种。

他真正赚到第一桶金前,妻子都是带着儿子回娘家吃穿用度,变相地蹭娘家接济。

好在绝处逢生。如今回想,只言片语就够概括,但其中辛酸,只有他们夫妻俩懂,点滴在心头。

之后他生意越做越顺。每日浸淫的声色场合,也太消磨意志。

向宗铭说,妻子还是一如从前的端庄温顺,一双儿女也照顾的妥妥帖帖,双方父母年节问候、生日、各家人情世故,里里外外全是她操持。

……

二人就像各司其职,日子过得如同一汪死水。

才会生出了恶趣。

向明月听到这,脸上爬出些叫人胆寒的冷笑,一丝丝的,像毒蛇信子。她也翻出包里的烟,点燃一根,父女俩对峙地冷漠无声,良久,她眯眼移开唇上的烟,“你身上有药吧?因为我接下来的话,保不齐会叫你发病,碍于向东元事后发难我,老向,你最好先吃一颗药。”

“什么叫一汪死水?那是多少人奋斗几十年都够不到的好日子!”向明月痛上心头,失态地哭了,她不想哭的,不想在父兄面前掉一颗眼泪,因为他们实在恶心透了。

“我不懂,我实在不懂。你们口口声声都怪生活太多诱惑,好像就只有你们有世界有天地一样。我告诉你,如果女人愿意,也可以分分钟睡别人的。我真是有点惋惜了,我该和周渠结婚的,这样你们爷仨正好凑一起斗地主了。一屋子狼心狗肺。”向明月夹烟的手一抖,烟头掉在地毯上,猩红的火,瞬间烫出个焦色的圈,赫然丑陋极了,她拿脚去踏灭它。

向明月劝父亲打住,“妈妈最后愿意原谅你,那是她感情使然。可是我不能原谅你对妈妈不忠,也是我作为女儿由衷的感触。别指望我改主意了,你该庆幸妈妈没看到周渠背叛我这一幕,不然她那个性子,该凄婉地怪到命运上。”

“其实呢,不过是这个世道的男人,一心一意陪你到老的,凤毛麟角罢了。怪自己怪宿命才是个傻子。”

她拿掌心抹眼泪,“过去的事,咱们做不到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我这样说,全是为了妈妈。”

他向东元自己做错了事,还非得反过来恶心向明月一把,简直其心可诛。

向明月不愿去声讨父亲了,更不想再和向东元论什么兄妹情。从今以后,他们各过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