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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明月(55)+番外

“……”

“那你那些教训周渠的话,怎么骂得出口的!你舍不得你妹妹受委屈,那么又对你妻子这样,是在干什么?”

“明月,你不也不喜欢她嘛?”向东元口里的她,是妻子何晴。

他身上酒气很重,案前没有任何文件是摊开的,桌上的电脑也是关闭状态,显然他是临时起意回这里,他被自己的妹妹拆穿了日常行径,甚至被小妹欺侮教训,他竟然都无反口,只是思量后问了这么一句,再看向向明月,这一瞬企图得宽宥的眼神,实在太恶寒了。

向明月掏出包里的烟盒,想抽根烟,气得手直发抖,直接捏扁了烟盒,“别拉我下水。我再不喜欢何晴,是我的事!不成为你外面玩女人的理由!”

“向东元,你混账透了。”

“这事我会告诉老向的,他有权知道他的儿子拿着他给的金钱光环在外面玩女人,我倒要看看你向东元没钱没势,那些个女的还会不会这么上杆子!”

“你和何晴的婚姻属于你的家务事。但我还是奉劝你,妥善解决。别让我瞧不起你,更别让你的儿子瞧不起你。婚姻是自由的,但它也是专一的,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她的婚姻生出旁余的枝丫,”

“时代进步成一夫一妻自然有它一对一的道理和人性,你们一颗心试图掰开给几个女人,那是人恶劣的欲望,一个人如果连欲望都不能管束得住,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向明月一番话,最后某些字眼言重了,兄妹俩一时间面子都磨不开了。

向东元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抑或他酒醉得厉害,见不得小妹这般发难人的咄咄逼人,他是她兄长呀,小时候当当多么可人的一个孩子围着他转,如今翅膀硬了,几乎爬到他头顶上的耀武扬威。

这般道德至高点,实在叫他难堪。

“当当,是我们把你惯得太天真了。”

向东元心神很松懈,心中也万般苦闷,找不到任何人蕴藉的不痛快,朝明月说了件陈年旧事:

其实在妈妈生病前乃至生病期间,父亲在外面都有女人。

且妈妈也是难得糊涂。

她拿自己的教养与尊严,保全了最后的夫妻和美的假象。

“当当,呵……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向东元你混蛋!你瞎说!”

向明月懵了,懵到脚底掉进万丈深渊的骇然,她一时恼怒,怒兄长自己行为不检,还要来污蔑父亲,甚至诋毁妈妈。

她本能地气恼,就抄起桌案上的烟灰缸要砸向向东元,被眼疾手快的周映辉从身后拦住了,烟灰缸里的烟灰及烟蒂簌簌地掉在二人手臂上,桌案边缘,地毯上。

像极了他们眼前的狼藉。

“我们真是把你宝贝得太狠,以至于你都快三十了,还是如此天真,”

“当当,我真是见不得你这样孩子气。”

向东元再说,“不然你一提妈妈,老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为哪般。你逃婚那么大的事,他说搁置就搁置了,就是因为你太像妈妈,而老向又太愧疚妈妈。”

向明月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一切訇然倒地般的崩溃,她拒不相信这些,兄妹俩一如从前,向当当在向东元面前只有吃败仗。她背过身去,服在周映辉肩处,挫败地哭地毫无颜面。

周映辉抱着她,也怪罪向东元,“东哥,你这样何必呢?”

向明月单手搂着周映辉的腰,那亲昵的姿态,二人都太过自然了,向东元的酒劲一点点在迫散,才后知后觉,他俩什么时候一起来过他办公室。

“向明月,你!”他按灭了手里的烟,忽地站起身来,

他想追问什么,向明月拿起自己的包,拽着周映辉,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兄妹俩不欢而散。

次日冬至,向东元打电话给向明月,要她回去吃饭。家里买了不少羊肉,你大嫂亲自下厨,话里话外透给她听,他把妻儿接回来了。

向明月回去后哭了一个晚上,白日去工作室加班的时候,眼睛都是肿肿的,眼下她拒绝和他们任何一个姓向的说话。

“不想吃羊肉,骚得很。”

向东元那头沉默。

“当当,我昨晚……”

“别说些事后找补的话,因为说了也没用,我已经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了。”她不能去找父亲理论什么,一来她鸵鸟,不想从父亲口里听到任何对不起妈妈的话;二来,父亲这身体,她轻易不敢造次什么,也许妈妈是爱他的,才会至死都为了彼此保全颜面,那么她去拆穿父亲,就太叫妈妈难堪了。

思来想去,她只有忍下这份莽撞,因为她爱妈妈。

可是活着的人,她轻易都不想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