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明月,明月(35)+番外

不设防地,被深夜呼啸而过的出警鸣笛声吵醒的。

她扒拉了几下头发,睡眼惺忪地在醒神,想喝水,但是又不想动。

就这么枯坐了许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能看清许多角落,客厅朝南的主阳台晾衣架上,有件长袖衬衫在舞,因着窗外捎进来的冷风。

这个阳台归周映辉晾晒,向明月主卧还有个朝东的小阳台,他俩衣物一直分开晒的。

向明月起身,踩亮了沙发旁的一盏落地台灯。

先前几天,她一直早出晚归,根本没在客厅区域落座过,眼下开灯之际,她才认真打量起周遭与她严重不匹配的井井有条。

向明月习惯了伸手拿的宜家移动推车上,她的各种杂志、书籍,全被磕得整整齐齐码到她的书架上去了,书签位置没动。

推车上各种开封的零食,也用不知从哪来的零食长夹夹得严丝合缝,不至于洇软了。

她坏毛病很多,比如手机数据线插头她老是忘在地插上。有人给她把地插弹扣都盖上了,数据线细致地全收回茶几下的收纳盒里。

再到厨房,她要喝水,流理台面上竟找不到一个搁在外面的杯子,全被周映辉收放在悬柜里。

向明月看到磨砂玻璃后排成一条线的马克杯,不禁想笑,她家里这是住进一个田螺男人嘛?还是个牡丹狗田螺少男。

冰箱亦是,各种临近赏味期限的饮料、巧克力、泡芙……,他全给她提溜出来放在一个收纳槽里,上面便签赫然龙飞凤舞的字迹:临近期限!!!

这男人有毒!

比老妈子还烦。

向明月干脆水都不喝了,躲一般地回房了。

快给我搬走,还我原来的生活。

次日周六,向明月睡到九点多,家里大嫂给她打电话,说向东元在家请生意伙伴,做了不少菜,喊当当回去吃饭。

“不了,中午有约。”

她起码三天不想碰酒了,也不想在任何席面上再坐着熬时光。

她就想在自己的空间里待一待,不必衣着得体,不必妆容妥帖,听些放松的音乐,哪怕吃饼干就白开水,她起码得一自在。

当然,饮酒后的饥肠辘辘,你让她真吃饼干,向大小姐能死给你看。

她想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

大概这段时间,她被周映辉亲自下厨的烟火气感染了,忽然发现天天吃那些重味精的外卖,舌头真得变没味道了。

结果她去翻冰箱,剩下的食材,她也只能勉强对付那个西红柿和鸡蛋了。

不知道MUJI壁挂式蓝牙音箱里那首蔡健雅的《被驯服的象》,被她单曲循环了多少遍,向明月才勉强做出了碗西红柿鸡蛋面,

也许人品大爆发,出奇地好吃且品相不错。

她蜜汁自信地发了条微博,一分钟不到,周映辉那家伙给她点赞了。

这是正巧在刷微博,还是特别关注了她?

不然这也太神速了吧!

气得向明月直接删掉了。

吃完面,她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外面有人揿门铃,她去开,是鲜花速递。

她收到一束红玫瑰,点眼得很,娇艳带刺,黑纱包裹。

她签收后,看清卡片署名是周先生。

向明月即刻想给周映辉发信息,你有完没完,还送花,你简直老套极了。

编辑骂人短信的期间,有通电话进来,是周渠。

不到一小时,这男人西装革履出现在她家门口,手上草草结束一根烟,烟屁股往砖面上一扔,刚想迈脚进来,向明月拿鞋拔子顶着他的胸膛,命令他捡起烟屁股。

周渠这厮偏不听,硬是要进门,向明月没让步,“捡起来。”

向明月一身黑色丝缎睡衣,蓬头散发的样子,脸颊似乎比之前轻减了,周渠打量她,目光本能地在她身上的曲线处流连。

两个月不到,再见她,有种脱胎换骨的明眸少女感。

周渠莫名心情好奇来,真弯腰去捡烟屁股了,“行,大小姐。”

他前段时间出了趟差,回来几经辗转,才听朋友说,向明月做手术了。

“看到你有劲骂人,我就放心了。”他有心跟她玩笑,说着还俯身凑近她,向明月也不躲,但一双冷眼,叫周渠也轻易不敢再近她身了,保不齐会挨打。

玄关处他要拿他从前穿的拖鞋换,才发现没了。也正常,这女人把他人丢出去都不稀奇,可是鞋柜下却有双很眼生的大号拖鞋,向明月提醒他,人家穿过的,请你别碰。

周渠权以为她男同事或者她哥过来趿的,没多想。

他就耍蛮地说,那我不换鞋了。

向明月由着他去,也不招待他,径直要往她房里去,她说自己困了。

“当当,讲讲理。我知道你去医院住了一趟,怎么能就眼睛一闭地装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