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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明月(127)+番外

这一年多,父亲身体差了许多,有时精神不济,坐一盏茶的功夫,后背都能湿一片。

偏老古板得很,始终避男女大嫌。向东元在,他愿意折腾换一身干净衣裳;向明月要替他换,他坚决不肯。

有时向明月心里也酸,父亲过得也不易,倘若妈妈还在,他不至于要过得这么清冷。

“明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当初如果不拦着,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散掉?”

尽管最后还是散了,散就散吧。

人到头来,哪有不散的道理。也许没多久,我也就如何晴她爸一样,没声没息地去了。

父亲这话气馁极了,也消极极了。

向明月没有说多少宽慰之言,她只是陪着父亲静坐着,一杯红茶凉透了,她也起身要走,“我回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临了,她始终有些不放心,“爸爸,无论如何,人还得向前看。”得活着,主动地热情地活着。

向宗铭不置可否地回首看女儿一眼,“你也不让我抽烟,热量高的也不让我吃,下次来,带点榴莲给我呢……”

“你明明知道我最烦这味道了。”

*

是夜,向明月在酒吧喝酒,接到向东元的电话,后者问她,向承泽是不是又回你那了?

喝到有点懵的向明月,被兄长问着了,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呀!

难道是我那里有女儿香,臭小子被迷住了?她在电话里和向东元开起玩笑。

直到半个小时后,周映辉给她打电话,向承泽跑去找他了,在他医生值班室睡了好几个小时,眼下还不打算归家呢。

“他为什么去找你?”向明月口吻很不好。

“那你得问你的侄儿。”

为什么?因为周映辉游戏打得好,因为周映辉待他教而不说,因为眼下没一个人能给他这份安全感、听他说说心里话。

少年心思多敏感,他需要一个亦师亦友的良人伴侣。

可惜家里分崩离析。

“你侄儿和你一样嘴叼,大半夜要吃虾饺皇和菠萝包。”

“你买给他,回头我给你结账。”

“你声音怎么了?哭过?”

“没事就挂了。”

“向明月,你的胃病,如果你再不当惜你的身子,胡乱喝酒抽烟的话,哪天你真死了,我不会掉一滴眼泪。”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眼泪”音才落,向明月的眼泪将将从眼角滑了下来。

她这头良久沉默,那头也悄然无声,二人都没有挂断。

向明月拿掌心揩眼泪,问了句尤为不着边际的话,“你知道成年人最难改的毛病是什么嘛?”

“说。”他不想配合她的一问一答,或者是他猜不出。

“明知故犯。”说完,她就掐断了通话。

但一个半小时后,向明月出现在周映辉现在住的家门口。

她手里提着向承泽要吃的夜宵,

白色雪纺衬衫和黑色一步裙,同色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腕上。

富人区的向当当跑进这种拆迁安置房里,头一句要抱怨的就是,

“这楼道的灯还不是声控的。”

说着,她依旧不满地,不死心地再狠跺了一下脚。

高跟鞋跺在地砖上,能把楼板跺个洞的蛮横、霸道。

☆、010

周映辉刚洗完澡,白圆领T、黑色钢铁直男大裤衩,湿发还在用干毛巾揩着,漫不经心来开门。

移开眼前的毛巾,看到的人,着实叫他骇然。

比见鬼还要多一层的晦涩。

下一秒,向明月狠狠跺一下脚,抱怨他住的地方连个声控灯都没有,乡里乡气。

随即,这女人不请自入。

“向承泽,你给我滚出来!”

向明月鲜少拿姑姑长辈的谱,眼下揪着向承泽的耳朵,问他,想怎样?如今爹不疼娘不爱,就搞起革命,闹离家出走?

“你倒是走远点的啊,你就这点骨气,走来走去,还是隔壁邻居这点路?”

“姑姑,你松手!我和我妈说过了,她知道我在映辉哥这里。”

映辉哥?哥你个蛋、蛋。

“不是、你什么时候和周映辉感情这么投契的?”向明月很不解,她穿着高跟鞋进了人家屋子,失礼地踩在人家地板上,还很微妙地质疑侄儿,你和他怎么好起来了?

“向明月请你先把鞋脱了,我家地板质量一般。”说着,周映辉扔拖鞋给她。

“我马上就走。”

“待一秒钟也请先把鞋脱了。”他同她杠。

向明月松了侄儿的耳朵,后者一溜烟跑了,顺带着翻过姑姑带来的夜宵,“什么鬼,虾饺皇菠萝包?我吃过了,真是没默契!”

向承泽那会儿还小,当然,他现在也不大。对于姑姑的男朋友,他只知道从前那个没结成婚的周渠,对于隔壁的映辉哥哥,他没搞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