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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明月(125)+番外

“勾兑过的!红酒。别喊,我心里有数。”

他认真朝明月,“他需要一个睡觉的药引。”

*

收拾干净厨房,周映辉知会他们姑侄俩,“我得回医院了。”

向明月不言语,一旁的向承泽就真得一口闷掉里杯中酒。

“告诉你件事……”周映辉从她身边经过。

“不想听。”向明月以为他又要口无遮拦些什么。

“哦,那就算了。”

向明月:“……”

原本他是想说,明月,今天你侄儿哭这遭,让我心里怪难受的。你母亲过世,你在我面前哭,一边哭一边流鼻血的狼狈样,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那是我喜欢你的开始。

且一直没有结束。

☆、009

向东元出面料理岳父的后事。

定于两日后火化。向承泽那里,向东元并不打算强行胁迫儿子尽孝,而何晴却一味地给儿子打电话,反复地强调,你得回来,阿爷是最记挂你的呀。

这头又只有你一个孙儿辈。

向东元听得太阳穴处涨得疼。她那弟媳简直就是个泼妇,单纯冷眼旁观,向东元是极为厌恶应付这样的门户差事的。

那女人同婆婆说,这些年,我们夫妻俩是没怎么沾到你们老两口的光。你们全贴补姑娘和外孙子了,别让我把话说太白了,再可劲地娇惯,也是外姓的孙,姓向的。

欺我没给你们老何家生个儿子罢了。

一直咬着烟蒂隐而不发的向东元,忽地摘开烟屁股,从何家堂屋的条凳上起身,冷嘲地插上话,“你现在去生个儿子也来得及,看看你们老何家是不是就把你供起来!”

何晴那弟弟成日见地招猫逗狗,通身的市井气,听向东元这么歪派自己老婆,一副拍桌子摔板凳的匪气。

其实向东元包括何晴都心知肚明,弟弟一家是不想为这起丧葬费花一分钱。

无奈,何晴这人重情义,一母同胞的姐弟,她不忍为钱声张,再者,她也实在愧对父母。

几日不眠不休,整个人的形容像是枯竭了般。而她这个时候,之所以不反对向东元拿大主意,也是因为想让父亲最后一程走得体面些,这两年,虽说他们没有正式离婚,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已经不少了,也都晓得他们夫妻俩实则不睦。

再怎么说,他还是女婿。这样的场合,他在,对于何晴,多少是有些底气的。

“岳父这事谁都不想。承泽是个12岁不到的孩子,小孩子办事周全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老爷子这事,谁要不依,大可以冲我来。黑的白的,我都奉陪。不谈我替我儿子去蹲监狱,牢饭我去给他送!”

“但就怕这事,礼、法,你们夫妻俩都不占便宜。别说我和何晴还没离婚,即便离了,我也不允许她受你们这些眼皮子浅人的作践!”

“说吧,老爷子这事,你们要多少钱!”向东元话说得尤为难听,此番息事宁人。他宁愿被讹,死者为大,丧葬礼上,吵吵闹闹,犯了他生意人的晦气。

“丑话说前头,我给你们钱,不是遮掩什么,是体恤老岳父老岳母这些年替我们夫妻俩照料孩子,这钱也是给到岳母,到她老人家百年之后,留不留给你们,那是你们何家的家务事,我一概不问。”

同老岳母商量好落葬的时辰,向东元不多留的神色,外面还有风雨,他车停得远,就这样顶着风雨走了。

何晴出来给他送伞,向东元也没接的架势,只沉着冷静地口吻,“儿子那头,我希望你别逼他了,他去就去,不去也不是个紧要的事。”

风雨就在他眉眼上。已过生辰的向东元,整整四十了,可从来养尊处优的他,外人看,三十五都嫌多。这些年,他和她说话,永远是这个腔调。

他性情几乎没变,是个轻易不低头的主。十八、九那会儿,和她吵架,不肯说软话,就拽着她,索性不肯她回家。

何晴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地望着他,彼此不言不语,“不是个紧要的事?我说句丧气话,倘若是你爸呢,你也由你儿子可出席可不出席?”

“何晴,这能一样嘛?你们家人如今在为难我儿子呀!你再逼得紧,是要把孩子逼坏的。”向东元真置气了。

“你从来都瞧不起他们,也瞧不起我!是,你是该瞧不起我们何家。所以,才懒得同他们周旋,能用钱打发的事,你懒得多费口舌,是不是?”

“不然呢?”向东元拿手抹抹脸上的雨水,顷刻间,像是变脸了般地冷漠嘲讽,甚至睥睨,“你弟弟同他那媳妇,就是那细洞爬不出大的鱼虾蟹的,我不指望他们和我好好说话,也很清楚他们要什么。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能叫他们闭上嘴,我即刻给钱,消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