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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到一只鬼(27)

余亦燎言简意赅:“租房。”

刚迈进办公室的彭子誉也被他这个答案吸引过来,随即两人一拍即合地热情笑着,说帮他搞定租房子的事情。

虽然有点奇怪,但,有人愿意去花时间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余亦燎也乐得清闲。

可能也不止是乐得清闲,还有种说不出来的猜测。

看着季芳眼睛放光地拉着彭子誉往办公室外面走,他有种放任会被某种缘分牵绊住的纵容。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百年孤独》带着红色暗纹的黑色封面上,想起昨晚黑羽落在他的窗边说的话:“燎,冷眼旁观是不会真的感同身受的,你想懂得爱,就要先去学着爱啊。”

要学着爱啊。

这样思量着,眼前竟然又浮现起那双灵动的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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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我靠是我没睡醒吗?您怎么想起做饭了啊姐姐!快别动了,别让厨房的油烟沾染了我高贵的姐姐!”

唐然睡醒一觉推开厨房的门想找瓶牛奶喝,结果看到了穿着小围裙哼着歌在厨房里煎蛋的唐哩。

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或者,升起来的是月亮吗?

这房子他们搬来住了至少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姐亲手下厨。

唐哩举着锅铲对着哈欠连连的唐然,继续丢下重磅消息:“来吧弟弟,最后的早餐,我准备搬家了。”

哈欠打到一半听见这话唐然吓了一跳:“我们要搬家了?为什么?”

唐哩从容地把两个煎糊了的鸡蛋倒进崭新的餐盘里,冲着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No,没有我们,只有我,我要搬家了。为什么啊?因为爱情吧。”

“卧槽!”

唐然不知道他是该先吃惊那两枚被煎成黑炭的鸡蛋,还是先吃惊这个消息。

事实证明,人的心理素质都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一些。

3分钟后他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咬下一口糊到连鸡妈妈都认不出来是啥的鸡蛋,并心平气和地询问:“这次玩这么大?真要搬出去?”

唐哩放下手机,非常认真地看着唐然,其实他的眼睛跟他们的渣男爹长得真的挺像的,只不过眼神终究是不同,她幽幽地开口:“阿然,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唐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你们…”睡了?

“网上说吃糊的东西致癌,你…那口煎蛋,还能吐出来吗?”唐哩真情实感地询问。

唐然:“……”

早餐外卖终于姗姗来迟,唐然抱着一碗热腾腾的粥重新坐到唐哩对面:“所以,不是搬出去同居?是准备合租当纯洁的室友?你还要租房子住?”

“是啊,租个离警局近点的地方,他上班也方便。”唐哩一脸喜色地掰着手指,“同住一个屋檐下呢!想想都激动!”

唐然撇着嘴偏过头懒得看她。

放着自己家的别墅不住,非要去租房子,激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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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唐哩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有点犹豫,她靠着床头坐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收纳袋,珍惜地抚摸了两下才打开,里面的那把纯黑色的折叠伞就这样展现在眼前。

她沉默了良久,撑开伞放在头顶,想起那个墓地里遇见的黑衣男人把伞递给她的样子,他说:“早点回家吧小姑娘。”

唐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接过这把伞,只觉得很久都没人这样温柔地跟她说过话了。

临走时她留意过那个男人看的那面墓碑,像是个梦境一样,那面墓碑上没有任何字和照片。

此后经年,她每年去给妈妈扫墓,却再也没见过那面墓碑,更是没遇见过那个人。

当时他用一方手帕扫走了她脸上的雨水和泪痕,对着她轻叹:“很好的年纪呢,想要什么争取不来呢,非要把自己困在回忆里。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总该坚强一点。”

不知道那声叹息,是为她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仍然能一字不落地记住那些话。

有些人,在你人生里出现那么一下子,仿佛就是给你带来前行的力量。

人总要有寄托,唐哩在不知不觉间用那句话鼓励着自己走过了一段迷茫的岁月,以至于连说这话的人,都变得格外令人惦记。

所以才想要靠近跟他有相似的人吧。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雨伞,垂眸半晌,做下了搬家的决定。

她早就养成了不落泪的坚强,也从不放弃任何可以取悦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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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芳和彭子誉效率还挺高的,星期一拍着胸脯说“余队,找房子这事儿交给我们吧。”到星期二下班的时候就兴冲冲地拉着他要去看房子。

他俩说的房子离警局不太远,走路也就不到20分钟,开车都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