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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记(275)+番外

这就是为什么,薛三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宁可攀附姚府,也不敢去翁搴门上拍马屁。加上吏部尚书乃文官,与武职系统交集不大,马屁拍了也没太多用处。因此,薛璄只刚来时象征性地上门拜访过一次,之后便再无往来。

翁大人得知六皇子出身来历,颇为激动,深觉作为一名西都人士,与有荣焉。他不知道宋微在西都那些花花名声,也没机会近距离了解六皇子殿下真面目,但凭封爵典礼上的表现,印象甚好。除此之外,翁大人还有点儿书生意气,认为一个民间出身的皇子必然熟知民生,体恤百姓,于朝廷于皇室,都是件好事。翁搴是相当专业的高级官员,由皇帝对六皇子回归的郑重态度,已经猜测出整个西都的地位多半会水涨船高,像翁家这样根深叶茂的本地世家,更应好好把握机会。

于是,翁大人写了长长一封家书,嘱托可靠的家仆送回西都,向祖父翁中司老大人汇报事件始末。

这封家书并非机密,很快翁家上下都知道了。翁寰听明白经过,当时脸色就变得煞白,行尸走肉般回到住处,人跟他说话压根听不见。最后被夫人薛四小姐一巴掌拍醒,如丧考妣般盯着老婆看了许久,一甩脑袋,冲到祖父房中,扑通跪倒在地。

他终于想通了,宋微宋妙之就是六皇子宋霈,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翁十九小命丢了不要紧,累得整个家族被皇帝收拾,他翁寰便成翁氏千古罪人。

跪在祖父面前,两股战栗,舌头哆嗦,一五一十,将自己与薛三当初合伙干下的糊涂混账勾当,通通交待出来。

翁中司年纪老大,听完孙儿一席话,直接翻个白眼昏死过去,大半天才救缓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叫人把小孙子关进祠堂面壁。随后召集家中几个主事之人,紧急商议应对之策。又派人去薛府探听消息,薛长史竟似毫不知情,也不知薛三在京城是何状况。翁家自顾尚且不暇,当然没法替薛家做打算。商量来商量去,拿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最后决定先派老成可靠的家人疾驰上京,嘱咐大公子竭力向六皇子示好,小心试探其态度。而翁寰的五叔,目前留守老宅主事者,随后亲自带他进京,寻找机会当面请罪,但求别把家族株连进去。

生死关头,壮士断腕,舍不得也要舍。

谁也不知道六皇子什么时候会想起来跟翁家算账。个中缘由,还须保密,万不可向外人道。小孙子虽不成器,但也巴望他一生平顺,有所依傍。如今却是什么都别指望了。本该颐养天年的翁老大人,不觉面上愁云密布,笑容惨淡。

翁家这边传递消息,一来一回差不多二十余日。翁大人收到家书,因为信上没敢明写内情,害得他满腹狐疑担忧,不知如何是好。他坐在吏部尚书这般关键的位子上,与皇子平常结交都万分小心,更别说主动刻意示好。六皇子有同乡故旧之谊,越发应该注意分寸,避开嫌疑。祖父给出如此指示,大违翁氏家风庭训,与他本人做官的原则更是冲突,翁大人眉头紧锁,一时难下决断。

且不说翁搴大人怎生纠结,随着五月的到来,端王与休王击鞠赛在万众瞩目中一天天临近。

五月浴兰节,照例从初四到初六放假三天。

初四这日,宋微带着诸人训练半天,预备下午好好放松一番,迎接明天的比赛。至于皇帝那里,初五诸皇子本该参加宫宴,于是约好上午大伙儿都去看比赛,午前结伴进宫,陪父皇过节。如此安排,无论哪方输赢,都能最大限度保证不额外生事。

初四上午,独孤铣把家里过节事务安排好,下午便到了休王府。

等宋微午觉起来,让婢女拿身普通衣裳,道:“我带你去串个门,有好酒好菜招待。”

宋微爬起来:“咦?谁这么积极给我鼓劲儿?宇文二爷还是姚子贡?”

无赌不跑马。这两位都是偷偷下了注在休王身上的,是以宋微有此说。

独孤铣摇头:“都不是。你去了就知道。”

宋微斜乜一眼:“哟,卖关子吊我胃口呢?酒菜不好吃我可是要砸场子的。”

宪侯大人眼底露出一丝笑意:“行。没吃满意随你砸。”

宋微挑眉,一时还真想不出能串哪家的门。看独孤铣神情畅快,是什么人令他这般乐意自己去打秋风?

两人都换了寻常装束,只带几个贴身随从,骑马出行。眼看着走出权贵富豪住宅区,甚至路过好几个民宅里坊,来到城市东北边。这里远不如中心地带繁华,居民稀疏,不过环境还不错,树木茂密,道路也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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